王躍喝了一口,覺得這茶雖然不及那些專業(yè)的煮茶師傅,但這水平也不錯了,他很是認真的稱贊道,“挺香的,味道也不錯。”
阿桂嬸沒用像王躍似的抿了一口,而是如牛飲的一樣,一口就喝干了,這才眨巴一下嘴,瞥了一眼被王躍稱贊后得意洋洋的老馬,有些不屑的說道,“不過是個茶味兒吧。”
王躍不知道這個嬸子今天怎么回事?人家高興的請他喝茶,她卻這樣的不給面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難不成兩人之間有齷齪?他就想聽聽怎么回事。
馬秋山正高興呢,被當頭一棒,就有些尷尬了,只是他想到是自己主動找人喝茶的,就裝作毫不在意的打圓場說道,“阿桂嬸這個話里很有禪意,這個茶嘛,也就是個茶味兒?!?/p>
阿桂嬸兒似乎早就想和馬秋山好好談談了,她也知道剛才話有些沖,也就解釋了一句說道,“我小學沒畢業(yè),不會說話,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馬秋山卻似乎又品出了味道,很是認真的說道,“不不不!你剛才這句話真的大有乾坤?。 ?/p>
阿桂嬸兒看馬秋山這么說,就很郁悶的對王躍說道,“跟他說話實在太費勁,你說他這個人好不好笑,說話就是這么繞來繞去,人卻像個木頭似的坐著。人吃五谷雜糧,活一天就要干一天的活兒,一輩子都閑不下來,上邊要孝順老人,下邊要養(yǎng)育娃娃,辛苦的很,除非你死了埋在土里,那個倒是真的休息了,我說的對不?”
王躍算是聽明白了,阿桂嬸兒就是想說一下馬秋山,他就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說道,“阿桂嬸,你說的對?!?/p>
阿桂嬸是很滿意王躍這個捧根,然后很是嚴肅的對馬秋山說道,“我們村里像你這個年紀的人啊,娃娃都上初中的人了,誰會像你似的就坐在門口,坐在家里能養(yǎng)活家里人嗎?”
王躍點了點頭,只是他覺得那是一般人的活法,有的有錢人根本不在意這些的,他們確實可以坐在家里數錢呀。
他看馬秋山似乎有些尷尬,就笑著替馬秋山解釋了一句說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所以選擇的生活方式也不同,沒必要強求的吧?畢竟有的人生來就很有錢,有的人卻很有權,所以想要什么樣的生活,這是每個人的自由???”
阿桂嬸兒卻不同意了,她馬上就反駁說道,“自由這個東西嗎?除非你是孤兒,那樣的話,你是可以選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凡你要是有家人,你就要替家人想想,你閑著他們就不能閑著,你坐在那里,他們的腿兒就要勤快些。你們外邊的人就愛說,只要不犯法,自由最好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我要問問你們,你在外邊肚子餓了呢,外邊兒誰會管你們嗎?你的爸媽年紀大了生病了,你自己有個三災兩難的,這都是需要錢的??扇绻綍r候你就是沒錢啊,怎么辦?現實是,那個時候要飯都來不及了?!?/p>
馬秋山被說的有些尷尬,連忙把手里的茶一飲而盡掩飾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對阿桂嬸說道,“阿桂嬸,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p>
阿桂嬸兒看馬秋山聽進去了,太久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就是隨便這么一說,你就隨便這么一聽?!?/p>
馬秋山看阿桂嬸兒這會兒謙虛上了,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雖然不怎么贊同阿桂嬸的話,卻還是笑著說道,“阿桂嬸,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牛嚼牡丹全浪費了不是?”
阿桂嬸兒看出馬秋山是在認同她的話,但聽不明白馬秋山是什么意思,就有些疑惑的問道,“牛為什么要嚼牡丹呀?”
馬秋山看看阿桂嬸兒,似乎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就連忙解釋著說道,“為什么不重要,嚼什么也不重要,我的意思是我理解了你的好意。只是我坐在這兒就是要用這種形式對抗我的勤快,以靜制動?!?/p>
王躍聽馬秋山這么說,就明白馬秋山這是又為自己投資失敗郁悶了,還是沒有想開呀,但凡當時他不那么勤快,手里的錢大概能花一輩子。
阿桂嬸兒不明白馬秋山什么意思,他就扭頭對王躍問道,“你聽明白他說什么意思了嗎?幫我翻譯翻譯?”
王躍無奈的搖了搖頭,耐心的解釋說道,“馬秋山這是折騰累了,想好好休息了,他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說的這些他也曾經努力過,他可能是遇到什么挫折了吧,就想好好緩緩。”
馬秋山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二八定律,有時候你努力了,做出了很多,可是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既然都是一場空,那又何必瞎折騰呢,那還不如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大智慧的?!?/p>
阿桂嬸這時到聽明白,她也知道馬秋山雖然聽進去了她的話,卻沒用改的意思,她就苦笑著說道,“我這是聽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人這一輩子呀,光著屁股空著手來,兩手空空哭著走,很辛苦的,你不能因為反正是要死的,你就不活了吧?”
看老馬還是一副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她就怒其不爭的說道,“除了呼吸新鮮空氣不要錢,吃喝拉撒睡,哪樣不要錢呀?你還坐得住嗎?既然你坐不住,那就你出去打工唄,為什么一定要當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