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測的事情并沒有給林年的生活帶來什么風波,在卡塞爾學院的這兩天,這座以屠龍為目標的學院給他帶來的印象很樸實無華。
在最開始林年還以為這所學院里是人手挎著一把ak上課的,但凡有人作弊被抓就會被教授拿格洛克頂住腦袋咆哮質(zhì)問下次還敢不敢,說不定那個學生還會冷笑一聲回一句: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可現(xiàn)實里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穿著得體,平日里該上課上課,該聚餐聚餐,甚至守夜人論壇上還掛有dota和cs的游戲交流群,林年還加進去切了幾盤,這生活調(diào)調(diào)完全符合當代大學生的精神面貌,當然前提是你得忽略路過體育館時窺伺見里面一躍三米高扣籃的女大學生。
由于沒有課程自然也沒有途徑結(jié)實新朋友,林年這兩天的活動基本上都是跟著芬格爾在學校里瞎轉(zhuǎn),卡塞爾學院倚山而建逛起來還是有些地盤的,起碼摸清楚最重要的幾座教學樓的位置在那兒,林年為此付出了幾頓請客的午餐錢。
時間很快推移到了!
以至于為什么一定要是悉尼劇院,因為只有那么大的場所才能容納下龍這種東西一起斗琴!
干,人類的屠龍歷史有這么詩意嗎?
林年感覺自己的人生有些幻滅,但他居然又有些慶幸自己幸好學過一些鋼琴,如果用音樂屠龍的話他好歹也能有些門道入行,但想來前輩們屠龍背小提琴、古箏、大提琴,自己背鋼琴是不是顯得過于臃腫了些?
3e考試的考場這么嚴肅的地方,林年現(xiàn)在居然在滿腦子跑火車,但他覺得換誰來都得跑火車,這場考試簡直就是胡鬧!那群覺得自己有什么s級潛力的人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有些像莫扎特或者巴赫嗎?他情愿跟理查德克萊德曼更像!
教室里巴赫娓娓播放,林年放下了鉛筆嘆了口氣看向窗外,他很想知道樓上的林弦現(xiàn)在是什么樣一個表情,大概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一臉懵逼吧?只可惜他沒有機會去驗證自己的猜想了,考試期間是不允許離開這間教室的,空蕩蕩的教室只有他獨自一人,簡直就像一個牢籠。
黑色的天空,白蟒般肆掠的風雪,漆黑而孤獨的堡壘,如林的囚籠欄桿,一只只素白的手伸向欄桿外。
忽然間,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冷之意涌上了林年的心頭,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雙手撐住了桌面。
在林年的眼前無端的開始閃過的無數(shù)失真的畫面,大量的噪點彌漫在他的視網(wǎng)膜內(nèi),耳邊的巴赫大提琴聲開始如退潮般消退,音階也開始扭曲著盤旋而上直至耳膜難以忍耐的尖銳刺響。
咚!咚!咚!
林年逐漸的又聽見了敲門聲,聲音從微弱不清漸漸爬到振聾發(fā)聵,就像是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傾聽門后的人暴戾砸門一般。他想從座椅上站起來,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那個力氣,敲門聲越來越大,震耳欲聾、仿佛要在他的天靈蓋上震出裂口直入腦髓中一般!
發(fā)生了什么?林年不知道,一切失真的破碎畫面都是像漲潮一般襲來,黑色的潮水淹沒了沙灘上佇立的他,可當大水吞沒他時蒙蔽他雙眼的卻不是漆黑,而是一片雪白。
林年嗅到了一股獨屬于冰雪的味道,在他的眼前出現(xiàn)的那是一片白到令人從骨子中凍出冰渣的茫茫雪原。
“有人在敲門,林年?!痹诹帜甑亩呌腥溯p聲說。
林年一時間分不清楚這是幻聽還是真正有人在跟自己說話,因為他竟然覺得這個跟自己說話的人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曾幾何時他們就著壁爐的火焰相坐過,以寒雪為佳肴共食過比冰原還要寒冷的孤獨。
林年竭力的想要起身,他扭動腦袋看向窗外期望能看見走廊上巡視的曼施坦因,但他側(cè)頭驚鴻的一瞥卻看見了此生從未見過,卻又似曾相抵達,好似在夢中相見的景觀。
教室的窗外冰冷的雪峰高聳入云,黑色的大蟒盤于山上,沸血融化著冰雪匯入黑色的大海,雷霆匯聚著風暴從天邊緩慢推來,龍吟的吼叫聲藏在暴風雪中凄厲而恐怖。教室大門的材質(zhì)不知何時成了黑色的鋼鐵,上面用比血還要鮮艷的紅色漆著阿拉伯數(shù)字,像是編號,也像是待宰豬羊的檢疫許可,不絕于耳的敲門聲正是從門外傳來的,敲門的人兇狠而霸道,那股子焦躁感像是著了火每時每刻都在灼燎著神經(jīng)。
我要去開門,有人在等我。
著了魔似的想法在大腦中滋生,林年從桌椅上掙扎了下來,山一樣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只能爬到鐵門的面前,他咬住牙齒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抽開了鐵栓,大門應聲而開。
一個金發(fā)的女孩出現(xiàn)在了林年的面前,大雪吹起了她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臉,林年仰頭看,只看見了女孩嘴角上的一抹笑容。
“你不該回來的?!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