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念完第九遍的時候,廟門開了,她的眼睛亮了,我死了。
隨后,一名年輕女子走出廟門。這名年輕女子一襲白衣,一頭長發(fā)在狂風(fēng)中肆意地舞動著。
年輕女子徑直走到我面前,看著我說道:“你,請跟我來。”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只是兩眼定定地盯著敞開的廟門。
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跟著年輕女子走進(jìn)那道即將審判我的大門。
寺門關(guān)了,我墮入阿鼻地獄了。
我跟著年輕女子繞道大門左側(cè)的一間房子,一個慈眉善目的年長尼姑正坐在簡陋的大床上對著我笑。我趕緊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年長尼姑也還了個禮,然后遞給我一張紙條,微笑著說道:“別怕,給她,走吧?!?/p>
我接過那張紙,剛想開口,那名年輕女子就做了個請的姿勢,我沒再說什么,安靜地跟著年輕女子出門。
我剛跨出廟門,背后傳來咯吱的關(guān)門聲。
我走到她面前,然后把那張紙條遞給她。我其實很想知道那張紙條上寫的是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了。
她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我伸手去扶她,我擔(dān)心她還會像前八天那樣甩開我,但這次,她卻沒有。
待起身后,她將那張白紙合在手里朝著廟門行了個合十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此后,一路無語……
回到山下的院落后,她卻沒動身做飯,而是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雙手放在圓形石桌上,然后盯著手里的那張紙條發(fā)呆。
“白緹,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蹲跪在她旁邊,然后掏出那個碎屏手機(jī)和那張寫著“楚奕楓”三個字的白紙放在她面前。
她沒說話,幾秒后起身朝著主屋走去,等出來后又坐回剛才的石凳上,接著把手里拿著的那個老款諾基亞手機(jī)放在石桌上。
我剛想開口,她卻直接翻過那個諾基亞手機(jī),滑開手機(jī)后蓋取出電池,取出一小片不規(guī)則三角形的淡粉色信箋紙。那小張淡粉色信箋紙有點泛黃,其中一邊看上去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她拿著那小張淡粉色信箋紙看了看,又拿起那張寫著“楚奕楓”三個字的白紙,然后松了一口氣,最后把捧著兩張信箋紙的雙手伸到我面前,慢慢地抬頭看著我說道:“楚奕楓,謝謝你。楚奕楓,還給你。”
當(dāng)看到那小張淡粉色信箋紙上張牙舞爪的“楚奕楓”三個字時,我又開始劇烈地咳嗽,然后又是一股腥甜的液體涌上喉頭。
“楚奕楓,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楚奕楓……老六……”,她的聲音怎么有點慌亂呢?
“楓哥……”,好像是老六的聲音。
我感覺我應(yīng)該是被她抱在懷里了,應(yīng)該是了。
“楚奕楓,你別嚇我……”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想抬手去撫摸她的臉龐,但是我覺得我快沒力氣了。
“好,我答應(yīng)你,楚奕楓,我答應(yīng)你?!保腋杏X她在撫摸我的臉。
“真……的?”,我有點累了。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她好像把臉貼在我的臉上。
“好,我會……好好……好好……的……”,只是,我真的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