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夏瞇著眼睛,卻睡得十分不踏實。
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五點了,一點陽光從巖縫里漏了進來,飄飛的纖塵在一線光中熠熠生輝。
這還是阮平夏進入副本后,第一次睡得如此不安穩(wěn)。
一覺醒來,整個人還帶著些萎靡的疲憊感,感覺昨晚好像做了許多夢,兵荒馬亂的,女巫一直游走在童話王國里,不停重啟世界,所有的記憶鋪面而來,雜亂、紛擾。
可一覺醒來,那些夢就全都褪了色,無法想起具體半點,全都只剩模模糊糊的一團印象。
阮平夏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裙擺處的開線和臟污不僅沒有減少,甚至壞掉的地方又增加了一些。
阮平夏站起身來,現(xiàn)在整條裙子看上去,上半部分干凈精致,下半部分有些破破爛爛的,相當(dāng)違和。
應(yīng)該不是褲子的原因了。
但還是有點不爽。她堂堂一個惡名昭著的蘋果女巫,怎么可以穿這樣子出門。
她默默又把褲子穿好,然后把披風(fēng)套上,戴上帽子。
她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裙擺被攏在披風(fēng)里,還好這披風(fēng)夠長,可以擋住里面糟心的裙擺。
不管了,就這樣吧,愛咋樣咋樣,現(xiàn)在瞎操心也沒什么用。
阮平夏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反正這個副本世界,最差的結(jié)果就是死了,是自己能接受的范圍。
想通這一點,她就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
她離開童話糖霜城還有另一個主要原因,總覺得那里平靜不了,雖然可能沒有玩家到那里去,但是她更不愿意對上參與者。
她不想順著游戲空間的意,和海藍星的玩家站在對立面,如果不被推上高位,她估計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里混個生存空間。
但是各種不知名的原因,她站在了金榜上,必然備受關(guān)注。
在那些以狩獵玩家為積分的參與者眼里,她必然是“藍星的叛徒”,會被盯上,也是遲早的事,阮平夏并不覺得藍星人會自相殘殺是一件有多么不可思議的事。
有排名就有競爭關(guān)系,他們并不像海藍星那樣。
一整個海藍星都是血包,所以海藍星才會對外那么團結(jié)。
而且海藍星人并不知道他們這些NPC參與者也是真人類,所以動起手來就會毫不猶豫,也不需要內(nèi)心自我審判。
藍星這邊從一開始,就都知道另一方的存在,才會有如今這種割裂的局面。
有像她這樣不想被改變的,有像克萊德那種想要積分進神殿的,也有像蒙英那種天生的壞種,所有生命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還有像卡恩那幾個游戲愛好者,會在這里面探索游戲,找到屬于他們的樂趣。
童話王國如今的境遇,阮平夏不免想到他們藍星和海藍星的現(xiàn)狀。
那個星公民所在的世界必然是高階文明,現(xiàn)在的他們和童話王國的居民有什么區(qū)別,知道有掌控自己命運的高階生命存在,總有覺醒的生命想要撕破這層壁壘,去成為高階生命,掌控自己的命運。
但是……跨越維度,從低階文明融入高階,真的就可以了嗎。
阮平夏想起了這個游戲空間的名字,“銀河蝴蝶”。
以及當(dāng)初在副本世界里搜索到的,關(guān)于“銀河蝴蝶”這個概念的釋義,“銀河蝴蝶,代表宇宙間通過意識而存在的一切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