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昊蒼神色一凜,趕緊拿起地上的木匣子,正要起身,沒等他反應(yīng),第一只乳白蟲身就“噗嗒”一聲,彈到了他遮臉的紗布上。
蟲腹的綠油立刻印出個淡綠圓點,蟲子還在粘在布上扭了扭,很快又掉了出去。
緊接著“噗嗒噗嗒”,無數(shù)只肥蟲子從花田底下的枯莖里彈射出來,在空中亂飛。
是之前藺昊蒼撬枯莖時動靜太大,驚了周圍半片花田的酪脂蟲。連帶反應(yīng),現(xiàn)在所有的酪脂蟲噗嗒噗嗒一陣亂飛,如豌豆射手吐出的綠蟲子。
阮平夏不慌不忙,只抬手用指節(jié)把垂紗上沒掉的蟲子往下?lián)邸?/p>
才不過一會兒,她頭上的帽子、垂紗、披風(fēng)上都掛了許多肥蟲子,許多蟲子離她比較近的,一接觸到那亡靈氣息就迅速枯老,卷成干癟的一團掉了下去。
祁凜只感覺有什么東西源源不斷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摸索著自己臉上掛著的一坨東西,拿了下來在手上捏了一下,隔著紗布,都可以感覺到那東西軟趴趴黏糊糊的,趕緊又將那東西彈開了,就爬那綠油滲透紗布沾到皮膚。
他一手抓著阮平夏的藤骨箱,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F(xiàn)在全身上下估計就這里沒有防護了。
蟲油在他們凈白的紗布上印了好幾個淡綠圓點,看著像沾了片碎霉斑。
蟲群彈得沒章法,有的彈得老高,又“噗嗒”砸回枯莖里,有的彈錯方向,擦過幾人的身邊,掉進另一邊的枯田里,一場蟲蟲雨就這么猝不及防的下了起來。
就像女巫說的那樣,這傻蟲子彈飛起來的時候可管不著什么,它們不辨方向,身子一弓,往上一彈,飛哪落哪,那些個防獸膏和驅(qū)蟲散對它們根本沒用。
阮平夏步伐邁得比之前快了一些,卻依舊保持著優(yōu)雅從容的姿態(tài),看起來這些煩人的蟲子并沒有使她有半分狼狽。
祁凜啥都看不到,只是一路跟著走。
藺昊蒼右手臂挎著那個竹編籃子,也同樣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
他倒是想一口氣跑出這個花田,奈何女巫和祁隊的步伐都不快,自己也不好跑,就只能抱頭跟著走。
等蟲群終于彈累了,大多鉆回枯莖里,三人也差不多要走出這片花田了,只是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幾十上百條肥蟲。
藺昊蒼默默地拿起鑷子,先把掛在祁隊身上的蟲子一一夾了下來。
阮平夏取下垂紗,擰眉看著這掛了綠糊糊的布,將垂紗上的肥蟲彈走,把垂紗卷起來塞藤骨箱最下面的角落里。
至于她帽子上和披肩上的肥蟲,早就在接觸到她身上的亡靈氣息的時候就快速老化,變成死蟲子滾下去了。
阮平夏回頭看去,就看到兩個包得跟木乃伊似的人此刻腳底下堆積了一大捧蟲子。
那蟲子一掉地上又想彈起來,精力十足,有的已經(jīng)弓起那肥碩的身子到處亂爬了。
要不是不知道這蟲子……平夏女巫還要不要用,藺昊蒼此刻是想一腳踩死全部的。
阮平夏看著地上那一捧弓著身子到處蠕動的肥蟲,心下一陣糾結(jié)。
這次出來,她并沒有帶太多可裝材料的器皿,原本只打算搞完那個尸花腐血糖,再慢悠悠的回去,這樣也同時可以避開那幾個在蘋果屋盯上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