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難看。
還有點(diǎn)不成體統(tǒng),失了儀態(tài)。
顏茹打量著這條蜿蜒溪水,因?yàn)樾炷晁麄円惨呀?jīng)走到溪邊,雖然隔了段距離,但是不可避免還是看到了葉一夔,但她像是渾不在意葉一夔有沒有也看到自己,冷清的目光順著溪水流去的方向一路望了下去。
她說道:“這溪水是上游寬下游窄,我們在這里夠不到,可以去下游等著。”
郭相宜撅著嘴:“在下游等著,那被前面的人都拿光了怎么辦?”
顏茹搖搖頭:“既然是九珍樓辦的宴會,至少吃食應(yīng)該不會少了,只要放在溪水上面的浮盤夠多,后面的人總是能吃到。”
郭相宜還是不太樂意:“可是顏姐姐,這樣一來等在下游的也只能吃前面的人挑剩下的吧,真有什么好吃的肯定被挑走了,哪里會輪得到后面的人呀?!?/p>
這倒確實(shí)。
雖然溪上浮盤盛著酒水瓜果點(diǎn)心,但每個浮盤上放著的種類卻不一樣,光是酒器就有好幾種樣式,飄散出的酒香也明顯不是同一種滋味。
盡管九珍樓的吃食沒有次品,但就算是佳肴在不同人的舌尖總是有個喜惡深淺,要不然九珍樓的掌柜郁蕓紡也不必說什么各取所好了。
嘩——
郭相宜面前的溪水上躍過一道身影,在溪水上面時(shí)嫻熟地做了個撈月的手勢,便將郭相宜望著的浮盤撈在手中,浮盤上面有個紅石榴,這是她喜歡吃的水果。
然后。
這托著紅石榴的浮盤,便停在了郭相宜的面前。
“?。窟@是……給我的嗎?”
“當(dāng)然了?!?/p>
“葛先生真好!”
有人也跟著說道:“葛先生這身法不錯啊。”
“讀書之余也曾習(xí)武,學(xué)了點(diǎn)微末之技,實(shí)在是獻(xiàn)丑了?!备鹑~先是再次發(fā)揚(yáng)了一下謙虛低調(diào)的良好品質(zhì),然后才說道,“你們?nèi)羰遣槐阕匀。瓷狭四莻€浮盤上的吃食與我說一聲便是了?!?/p>
雖然說的是你們。
但是葛葉似乎含著笑意的溫和目光卻在顏茹的身上。
顏茹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只是微微頷首致意,卻沒有說話。
但自有人輕笑著回應(yīng)道:“葛先生可是翰林中人,彎腰為我們從溪上取食,做著應(yīng)是跑堂小二該做的事情,總覺得有些折煞我等了?!?/p>
葛葉笑著搖搖頭:“玩趣而已,這有什么折煞?跑堂是謀生,我們這是玩樂,雖然做著是差不多的事情,但是意義不一樣,這便是不一樣的了?!?/p>
“有理,葛先生不愧是能進(jìn)翰林院的人,這就是比我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通透,哈哈……”
石榴皮是已經(jīng)切開了的,浮盤上還有個小空碗。
顯然是九珍樓考慮周到,雖是溪上自取的玩趣,但這些吃食沒有草率應(yīng)付。
石榴吃的是籽,只是難剝,不光是皮難剝,要把石榴籽從果瓤里剝離也不輕松。郭相宜過去想吃石榴了,自然有仆人剝好,一粒粒堆成一碗才呈上來,她只需吃便是了,但眼下倒也耐著性子一粒一粒仔細(xì)剝下來。
小半個石榴剝完才差不多堆滿了浮盤上的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