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yīng)。
義父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不在此地了。
“呼……”
這位前程遠(yuǎn)大的翰林院編修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他扯了扯衣襟讓脖子透透風(fēng)好受一點,一邊腦海里響著義父說的會給他派個幫手會是誰,一邊點燃了書桌上的油燈。
燈火葳蕤,卻也足以驅(qū)散黑暗,照亮屋內(nèi)。
“??!”
葛葉猛地后退了一大步,腳后跟撞到了書桌,差點吧油燈撞倒引發(fā)一場火災(zāi)。
原本傳出義父聲音的房屋深處,在黑暗被油燈驅(qū)散之后,竟然還有一道人影突兀地站著,一動不動猶如一方爛石,甚至沒有呼吸,胸膛也不會隨之起伏。
讓人不禁懷疑,這究竟是個活人,還是一具尸體。
這當(dāng)然不是葛葉的那位義父,但葛葉確實是被這么一道人影嚇了一跳,而且他清楚的知道這其實是個活人……或者,用活人來形容,應(yīng)該不太準(zhǔn)確。
畢竟這道身影還算不算是人,都已經(jīng)很難說了。
雙唇被朱砂紅的絲線貫穿,密密麻麻的紅線像是織衣物一般密不透風(fēng),把這上下兩半嘴唇縫死在了一起,剝奪了正常開口說話的權(quán)利;雙耳的耳廓早已潰爛不堪,而在耳洞更是糊著一層鐵水,保管不會有閑言碎語乘風(fēng)吹進耳朵:雙眼只剩下空洞且凹陷下去的眼窩,本該在其中倒映世間萬物的眼球不翼而飛,什么都看不到了。
光是這副外表就已經(jīng)凄慘無比。
在葳蕤燈火的照明下,更是顯得尤為可怖了。
但是葛葉之所以會被嚇到,其實還不是單純因為這外表有多么的駭然可怖。
“天機奴……”
葛葉寒意沿著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微微顫抖的聲音里面滿是余悸。
因為他不僅知道,這閉口封耳無目的天機奴就是他義父派給他的幫手,還同樣知道這天機奴就是那些曾經(jīng)為義父效力但最終被義父認(rèn)為是無能或者說是失去作用的人,在流盡了血淚之后的歸宿之一。
這會不會是……義父的提醒呢?
提醒著他。
如果還不能證明自己有用,天機奴便是他的下場?
天機奴是以活人煉成的傀儡,最大的用途便已經(jīng)在名字上點出來了。
天機。
窺伺天機并且泄露出來會有無窮后患,就連三奇之一的盲算子丁摶都不敢知無不言,所以這天機奴才是這副模樣,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聽有眼卻無珠。
這就是為了天機所付出的代價。
“我記得義父曾經(jīng)說過,要借用天機奴的力量,只需要心有所想,便能看見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