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在你的心目中,你這身袈裟,你這一方凈土,你身后這尊金身佛像,已經(jīng)重過了天下蒼生?”
靡靡魔音再次入耳。
普濟看著面前堆出了盤膝人形的白蛆,沉聲說道:“我自會救天下蒼生,但是……是以我自己的方式!爾等天魔邪祟,實為眾生大敵,休要蠱惑我!我不可能走你們的魔道!”
“哈哈哈!魔道,魔道……何為正,何為魔?正道用于殺生,難道不是魔道?你舍身入魔卻救天下蒼生,難道又不能算是正道?普濟啊普濟,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這身袈裟,只想在這凈土之中修得正果!”
魔音貫耳,卻是字字誅心。
普濟低聲說道:“魔就是魔,正就是正,你不過是我心中一縷魔性,也敢與我辯經(jīng)?”
“哈哈哈!正就是正……正若就是正!那這天下正神究竟是誰,你普濟難道一無所知?不過你說得很對,我就是你心中的一縷魔性……我就是你呀!”
蛆蟲再度融化成蠟。
變作了一具與普濟一模一樣的蠟像。
蠟像普濟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普濟身后的金身佛像:“你看,我與你身后的金身佛像,有何不同?若是你能聽我一言,獻祭凈土拯救天下,有此大功德,未必不能為我鍍上一層金,就如你身后的佛陀一般,死后百年千年,也有鼎盛香火……”
“魔性雜念,也敢自比佛陀?!”
普濟似乎忍無可忍,憤然顯出怒目金剛之相,一把抓住了蠟像普濟的腦袋。
佛光大放。
但這一下,看上去脆弱無比的蠟像腦袋卻沒有爆開。
沒能將這一縷不斷蠱惑普濟的魔性再次打散。
面有金剛怒容的普濟正要再使上些力量抓爆蠟像腦袋,卻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勁猛然一松,然后他眼前的景象忽然變化。
蠟燭還是蠟燭。
金身佛像也依舊是金身佛像。
只是普濟手里抓著的腦袋,卻不是什么蠟像腦袋或是蛆蟲。
不是存于心相里的魔性。
而是現(xiàn)實存在的一顆光頭腦袋。
佛門大護法戒殺的腦袋。
戒殺同樣也已經(jīng)使出了金剛身,只是他頭上如同漆皮般的金光,都已經(jīng)要被普濟大方丈捏炸了,口鼻之中有鮮血涌出,顯然是已經(jīng)受了些傷。
“抱歉……”
普濟松開了戒殺,道了聲歉。
受傷不輕地戒殺咳了兩聲,抹去口鼻間的血跡,搖了搖頭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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