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52章 范家（第1頁）

“這兩位是？”

“爹，他們是游歷至此的大夫，來給老爺看病的。”

“大夫？我們家可沒錢了啊。”

“娘您放心，兩位心善，如果治不好老爺，他們分文不取?！?/p>

“這樣嗎？請進(jìn)！快快請進(jìn)，我那不幸的兒子就在后面的屋子里面，他可憐啊，我們范家可憐啊，還請兩位務(wù)必救救我兒啊……”

坐在大堂里唉聲嘆氣愁容滿面的老人是范舉的父親和母親，見到兒媳去開門后領(lǐng)了兩個陌生人回來，二老都有些疑惑，聽到兒媳介紹徐年他們是來給范舉看病的，尤其是治不好不要錢后，這才轉(zhuǎn)疑為喜，用上了請字。

穿過大堂，往后走了沒幾步，張?zhí)焯炻牭揭魂囀F摩挲的聲音，疑惑道：“這是什么動靜？”

在前頭帶路的范夫人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苦笑道：“應(yīng)當(dāng)是我兒他在磨刀殺雞吧，昨夜老爺他又犯了病，我兒買了只老母雞回來熬湯，想要給老爺補一補身子?！?/p>

父母皆在，妻兒雙全，范舉自己也中了舉人算是事業(yè)有成，這樣的五口之家如果不是堪比頂梁柱的范舉中邪發(fā)了瘋，倒也是惹人羨慕的幸福美滿了。

“兩位，老爺他就在里面了?！?/p>

范夫人停在上了鎖的屋門前，拿出鑰匙打開了鎖輕輕推開房門，房間里的陳設(shè)相當(dāng)單一，家具僅有一張床而已，唯一的窗戶都已經(jīng)壞掉了，床上睡著一個人，正是昨夜跑到街上敲鑼打鼓大喊大叫的瘋子范舉。

范舉已經(jīng)睡著了，腳上還系著一根嬰兒手臂粗細(xì)的麻繩，另外一頭系在了房間中間的頂梁柱上，限制住了活動范圍。

范夫人發(fā)現(xiàn)徐年他們的視線落在了范舉腳上的那條麻繩上，無奈說道：“這是昨夜把老爺帶回來后，迫不得已給老爺加上去，怕他再跑出去敲鑼打鼓，闖出禍?zhǔn)??！?/p>

“老爺剛犯病的時候，其實那會兒還好，只是說些胡話，我尚且還能和老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后來老爺病得漸漸重了，他自己不睡覺，連續(xù)撐著幾天不睡，滿眼都是血絲，還不許我睡覺，我一合上眼，老爺便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大喊大叫把我吵醒。”

“自那之后就只能讓老爺一個人一間屋子了，再到后面病情愈發(fā)嚴(yán)重，老爺他會自己沖出屋子跑到大街上把人吵醒，而且還敲鑼打鼓，有時候?qū)げ坏借尮?，也用鐵盆之類的代替，什么東西動靜大就敲什么，吵得左鄰右舍怨聲載道，我們只能給老爺?shù)姆块g里上一把鎖，不想讓他出來?！?/p>

“但鎖上了門，老爺他又翻窗，我們連窗也一起鎖上，老爺又會撞門砸窗，總之是只要犯病了，就會想盡辦法出來，昨夜那么鬧過之后，縣里百姓都有些難以忍受了，縣老爺也特意來了一趟，提醒我們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也只能把老爺抓進(jìn)牢里關(guān)起來了，為了以防萬一老爺他再跑出去，我們就只好加上了這根麻繩，把他拴在房間里面……”

說到后面，頗有姿色的范夫人已經(jīng)是眼眶通紅，泫然欲泣了。

“不好意思兩位，我情不自禁有些失態(tài)了?！?/p>

范夫人看著床上的范舉，她的嘴角都有些顫抖，抹了抹眼淚，昨天范舉發(fā)病被他們帶回來后，就給他喝了之前大夫開的安神湯藥，不然范舉哪怕滿眼血絲也會撐著不睡，哪里會這么安靜。

“二位稍等一下，老爺他是吃了藥睡下了，不過按照過去的經(jīng)驗，這會兒應(yīng)該也快醒了，我這就把他喊……”

范夫人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