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紹全正沉浸在能與陳家幼虎的大哥相結交的喜悅之中,并沒有注意到作為架起兩人友誼的中間人,程伯舟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不大對勁了,手腳都有點冰涼。
他是看不起為程家砍竹謀生的徐年。
但還不至于有眼無珠到看不懂朱少拿出的是什么態(tài)度。
這分明是討好!
在京城士族公子都要討好的人面前,他程伯舟算個什么呢,還讓人家端正心態(tài)?
是他自己擺錯了位置。
少東家還是少東家,但是徐年顯然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的砍竹少年了!
“程兄,你怎么還站著,不坐下來嗎?”
朱紹全看著程伯舟,笑容比之前的幾次接觸都要友善了幾分,但是程伯舟卻愣在原地,就仿佛座位上插滿了針,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坐下去。
“……公子,真是不好意思?!?/p>
之前去給掌柜傳話的伙計走了過來,開口就說不好意思,徐年還以為是九珍樓的掌柜不愿意見他,沒想到卻是小覷了百槐堂這塊招牌在九珍樓的地位。
“您二位既然是從百槐堂來的,那就是我們九珍樓的貴客,是小的招待不周怠慢了?!?/p>
“小的已在樓上雅座為二位重新擺了一桌?!?/p>
“稍后我們掌柜也會過去?!?/p>
雅不雅座不重要,九珍樓的掌柜同意了見面,這才是重點。
“我還有點事,失陪了?!?/p>
徐年這句失陪,是向朱紹全說的。
甭管以前熟不熟,至少他這次的禮貌做到了位。
朱紹全受寵若驚,揮手作別:“公子您忙您的,我和程兄不勞掛念?!?/p>
伙計看了看這朱紹全兩人,笑著問道:“這二位也是與公子你們一起的嗎?”
“算是認識吧,大堂空桌子了就想著拼一桌,倒也算不上一起?!?/p>
“明白,請隨我來?!?/p>
九珍樓的伙計微微點頭,也沒再多過問,領著徐年和張?zhí)焯斓巧戏钦埼疬M的樓梯。
朱紹全和徐年說上了這么幾句話,就如逢喜事精神爽。
他其實已經(jīng)有點餓了,也不在乎桌上的菜已經(jīng)被徐年和張?zhí)焯斐赃^了,不那么講究地動起了筷子,還吃得挺滿足。
徐年倆人走了,程伯舟也恢復了些許,好歹這座位上的針像是都被拔掉了。
他敢坐了下去。
朱紹全一邊吃著,一邊喊來九珍樓的伙計多加了幾道菜,程伯舟看著朱少這喜氣洋洋的模樣,心里橫豎都有些不是滋味,想不明白徐年怎么就能讓朱少心甘情愿吃剩菜,明明也不是什么相交莫逆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