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起碼沒有故意刁難過熊愚的郝韌被殺。
若說是殺雞儆猴,不該是殺個最好殺的嗎?但是郝大掌柜能在六位大掌柜里穩(wěn)坐頭把交椅,這哪里是殺雞儆猴,分明是殺猴留雞了,他父親還廢了好一些力氣才壓下郝韌之死在錢莊內部驚起的動蕩……
疑點重重。
要解釋是都能找到解釋,但這解釋得都有些瑕疵。
說到底。
最主要的還是這所謂真相,的確是熊天韋親口說出來,但凡不是熊天韋親口說的,而是書信亦或是別的什么,熊愚肯定懷疑是不是他人偽造……
“……在你自己的地盤上這是不一樣啊,我們都來了一個多時辰了,少東家終于舍得來見我們了?”
不知不覺間,熊愚已經進了陳憲虎他們下榻的客棧,和陳憲虎、徐年兩人坐在了一間屋子里,陳憲虎也沒客氣,如往常一樣給熊愚倒了杯茶。
熊愚端起茶杯,心神有些飄忽,下意識地說道:“多謝少將軍?!?/p>
這一聲少將軍出來。
徐年挑了挑眉,陳憲虎放下茶壺的動作也停滯了一瞬。
陳憲虎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熊愚一眼。
然后仿佛什么都沒察覺到,仍然如往常一樣說道:“胖子,你這不辭而別回到四面島當少東家,自己倒是瀟灑了,也不曉得留句話說上一聲,我們還以為你是遭遇了什么不測,何霄他們?yōu)榱苏夷憧墒求@動了不少人啊?!?/p>
熊愚神情一怔,剛剛不知道跑哪兒去的心神似乎這時候才歸位,裝作無事地笑著抱拳拱了拱手,歉意說道:“事出緊急,我走的也很匆忙,沒來得及說上一聲,給陳兄你們添麻煩了,罪過罪過,下次相聚吃酒時,我自罰三杯。”
陳憲虎忽然話鋒一轉,說道:“行了,這房間外面都是我的人,里面有我大哥坐鎮(zhèn),胖子你還有什么話不能說?”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且說個明白,就算你有難處,也總得要說出來,我們才知道要如何幫你?!?/p>
“還是說……你在這里都沒法坦誠相告,不放心我們?”
熊愚嘴唇動了動,或許是天真,或許是涉世還不夠深,他心底其實相信陳憲虎和徐年,也許是該坦誠相告直接詢問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大焱朝廷對他父親下了手,阻其突破。
但之后呢?
如果真是如此,又該如何呢?
況且有沒有可能陳憲虎和徐年也不知道真相?
還有父親的信任與叮囑,死仇血債誓不罷休……
種種心緒落入了熊愚的心湖之中,濺起的漣漪層層疊疊碰撞在一起,實在是心煩意亂,當這些漣漪全都散開之后,他說道:“陳兄言重了,只是……只是我父親對錢莊的生意布局有新的安排,把我們這些大掌柜都召了回來?!?/p>
“陳兄也知道在我父親身體抱恙的這些年,這些大掌柜各懷異心把錢莊弄得有些……烏煙瘴氣?!?/p>
“父親得以雷霆手段重掌錢莊,所以這召回得極其突然,時間也很趕,就是不想給大掌柜們能夠留下任何交代,不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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