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徐真人沒有高深佛法可講……”
“這就是我們佛門內(nèi)部的事情,還請徐真人回避一二?!?/p>
釋空這話說的其實很巧妙,他不信徐年還能懂什么佛法,但以其修為境界做到過目不忘不難,可能背幾本經(jīng)書聽過幾次高僧講境,心里記住了一些感悟,所以他說的是要讓他們這些僧人開開眼界。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來自天下名寺的高僧了,若是隨便背了點經(jīng)文有了些感悟,說出來的東西可不足以讓他們開開眼界。
徐年能說嗎?
他當(dāng)然說不出來。
他的那點佛法,純屬是前世經(jīng)典的搬運工而已,簡單說說還成,要正兒八經(jīng)的講法,他連怎么開篇都不知道。
圓真為何要說這些呢?
這不是把徐年架住了嗎?
圓真笑容未減,他本就能言善辯,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是他跟著師父清慧去有鹿書院了,如今說出這些話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釋空的回應(yīng)。
而如今這些發(fā)展,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為的就是下一步。
圓真輕聲說道:“釋空方丈,徐真人的佛法不需要徐真人再贅述一遍了,因為這幾日當(dāng)中,我們已經(jīng)與你們說過了,也辯過了許多回,不知道可否有讓方丈等人……大開眼界?”
已經(jīng)說過了,還辯過了多回?
但這幾日,圓真他們說來辯去的,不是只有一個大乘佛法……
釋空瞳孔驟然一縮,他愕然地看了看徐年,那雙倒映著一襲白衣的眼眸里面,震顫不已驚駭不斷:“圓真你、你是在說,你所謂的大乘佛法就是……是他的佛法?”
圓真雙手合十,朝著徐年行禮:“阿彌陀佛,正如釋空方丈所言,大乘佛法出自徐真人之口?!?/p>
寂長、清智等一眾僅存的凈土僧人,也朝著徐年合十,以敬其傳授了大乘佛法。
此言一出,佛門里的名寺高僧們滿座皆驚,臉色變化不定。
釋空臉色猛然一變,寬大的僧袍在揮動之間,帶動涌進(jìn)這佛殿里的冷風(fēng)都在呼呼作響。
他忿怒道:“胡……胡說八道!”
“大乘佛法分明是出自清慧師兄,清慧師兄可是你的師父!”
“圓真,你為了贏得這場辯經(jīng),竟將你師父的佛法都扣到一介道門中人的頭上,不說你對不對的起佛門,你可對得起你師父?”
“清慧師兄在泉下有知,自己留下來的佛法被自己的弟子伙同他人奪去姓名,可能夠瞑目?”
圓真不疾不徐,輕聲說道:“釋空方丈,你急了,犯了嗔戒?!?/p>
急了。
這話釋空之前對清智說過兩回,現(xiàn)在回到他頭上了。
但釋空確實是急了,他壓著內(nèi)心涌現(xiàn)出的不安與忿怒,沉聲說道:“我是犯了嗔戒,但圓真你這是在做什么?欺師滅祖!”
圓真緩緩說道:“釋空方丈的東林寺不在寒地,所以有些細(xì)節(jié)方丈不得而知。”
“我?guī)煾复_實是在凈土內(nèi)宣揚大乘佛法,但我?guī)煆奈凑f過大乘佛法是來自于他,我們師徒是在大焱之行,于有鹿書院當(dāng)中偶遇了徐真人,自此才知曉了大乘佛法的經(jīng)義,此后回到凈土,方才開始鉆研起了大乘佛法。”
“釋空方丈若是不信,可以在這寒地打聽打聽,寒地僧人應(yīng)該知曉這些細(xì)節(jié),或者也可以去大焱京城的有鹿書院,在那里同樣能夠知曉真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