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這么一口氣了。
曹哲思依然在為徐大夫人和徐大少爺著想,給這對母子謀著一條生路。
對徐府的忠心,確實是天地可鑒了。
徐年俯瞰著奄奄一息的忠心老仆。
他忽然笑了一下。
笑出了聲。
曹哲思不解:“您……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毙炷険u了搖頭,其實他只是覺得這老仆既可憐又有些可笑,“徐世威不會回玉京城了,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回來了?!?/p>
“為、為什么?老爺他……他怎會不回來?夫人少爺都在……大勝凱旋,也是要回來的……”
徐年說道:“因為你家老爺率兵叛變了,他回玉京城來送死嗎?”
曹哲思猛然瞪大了眼睛,僅剩的這一口氣明顯被耗去大半,連連說道:“不……不可能,老爺他……他的基業(yè)都在大焱,正是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的時候……怎么會、會叛變?老爺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大焱……背叛了大焱,老爺又能得到什么……”
看來即便是忠心耿耿的曹哲思,也對徐世威的叛變之舉一無所知。
徐年聳了聳肩:“這誰知道呢?或許你家老爺腦子不好使吧?!?/p>
曹哲思沒說話了。
若是徐年在消遣他,要讓他死都死不安生,那這說什么又有什么用呢?若是徐年說的都是真的,他一個將死之人,又說什么才能有用呢?
徐年忽然說道:“你對徐府忠心耿耿,難道對徐大夫人沒什么微詞嗎?何至于做到這一步呢,你明明知道我是誰,若不是你非得攔著我,我應(yīng)該也不介意放你一條活路?!?/p>
畢竟這位徐府老仆,也曾請他幫忙照顧過“年少爺”。
曹哲思用最后一點力氣,苦笑說道:
“大夫人畢竟大夫人……再者,老奴一生不曾結(jié)婚生子,只有一個已故兄長留下的侄子,便將其視如己出……他叫曹柘,之前去把年少爺帶回京城,結(jié)果一去不回不知所蹤……不知年少爺可有印象……”
最后這一聲年少爺。
徐府老仆顯然是喊的徐年。
也耗盡了曹哲思這具剛得完整卻又殘破不堪的身軀里面的最后一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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