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憲虎面色一變。
他之前查漕幫,可謂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齷齪事越查越多,也導致他越查越深,但始終都沒有查出過漕幫和天魔教有勾結(jié)的蛛絲馬跡。
漕幫要是勾結(jié)天魔教,這可比在江揚郡造反還嚴重些了。
畢竟舉旗造反還只是背叛大焱,只要離開了大焱疆土,總還是能找到容身之地,但要是勾結(jié)天魔教,相當于是背叛了人族,要與天下為敵,人人喊打。
陳大將軍握緊了刀柄,沉聲說道:“漕幫雖然魚肉百姓禍亂社稷,但應當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和天魔教攪和在一起,不過也不能排除是決心造反后為了多條后路和天魔教搭上了線,總之你也和虎嘯騎一起退出水寨。”
陳憲虎聽到爺爺?shù)陌才?,盡管他非常想留下來親手拆了漕幫總舵,但還是毫不遲疑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外奔去,畢竟既然連虎嘯騎都在外待命了,他一個七品境留在這里,只會給爺爺他們添麻煩。
不過陳憲虎還沒走出多遠,便聽到那位來自大漠的大祭司開口說道:
“也請大將軍暫避?!?/p>
陳大將軍睜大了眼睛:“我也要避?別看我是個老頭子了,但我年紀也還沒有大祭司你大吧,怎么也還沒到提不動刀的地步,多少也能幫上些忙?!?/p>
“大將軍若是在場當然是一大助力,只是天魔之力最是莫測,我們誰都不知道在大堂里等著我們的會是什么,萬一讓大將軍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就得不償失了?!?/p>
陳行虎自身就是五品境武夫,要他打當然是能打,可是他畢竟年大了,即便如他所說沒有蒼老到提不動刀,但也已經(jīng)是不復巔峰,精氣神都有衰退。
再者,他可是大焱的三位大將軍之一。
在這遠遠算不上天下太平的時候,大焱勢必難以接受在沙場之外的地方折損一位大將軍,大祭司不可能讓大焱的一位大將軍在他眼前涉險出事。
“好吧,那我也暫避鋒芒,也請徐大真人和大祭司小心為上……”
于是乎。
陳憲虎便看見他一生要強的爺爺即便滿臉寫著不情不愿,但也還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了上來。
眼見孫兒眼神異樣,明擺著是想問他這個爺爺怎么也跟上來了,只是沒好意思開口。
陳大將軍咳了一聲:“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為將者雖然要有躬蹈矢石之勇,但也要學會審時度勢伺機而動,不冒不必要的風險,能伸能屈方為大丈夫……”
陳憲虎嗯了兩聲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和陳大將軍以及虎嘯騎一起退出了漕幫水寨,聽著滄江浪潮拍打江岸的響聲,站在連天大雨之中肅穆待發(fā)。
“……大真人,我先行一步?”
誰先進入傳出天魔氣息的大堂,勢必會在一無所知的前提下面對天魔之力,承受最大的風險。
“一起吧?!?/p>
徐年搖搖頭邁步而前,大祭司也沒再啰嗦,兩人并肩走入議事大堂。
“咚咚咚——”
堂外大雨,堂內(nèi)如晦。
只見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正背對著大門,俯身在桌上沏茶,密如鼓點的心跳聲,正是從其身體里面?zhèn)鞒鰜?,就仿佛他的身體里面有數(shù)十近百顆心臟正在跳動。
“兩位客人,喝茶嗎?”
那道消瘦身影緩緩轉(zhuǎn)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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