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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獨臂老仆（第1頁）

謝瓊文滿腔憤恨和言語一同噴薄出來，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在確認(rèn)了是那間百槐堂之后的京兆府府尹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熱忱，不聲不響地遣散了剛剛糾集起來的一隊捕快，命人拿來臉帕和清水，再親自給這位來自天水郡住在鎮(zhèn)國公府的謝公子倒上了杯熱茶。

“咳咳，謝公子，如果我所料不錯，貴府應(yīng)該不知道公子這次來京兆府告狀一事吧？”

謝瓊文擦了掉了臉上的白色鞋印，微微點頭：“的確不知，我方才受辱被欺，還未來得及告知姑母?！?/p>

京兆府府尹暗道一聲難怪了，然后勸道：“這便是了，公子稍安勿躁，不如你先回家一趟將此事告知，到時候您再來京兆府告狀，如何？”

謝瓊文愕然道：“大人，京兆府告狀還有需先告知府上的規(guī)矩嗎？”

京兆府府尹笑著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非也非也，這不是什么京兆府的規(guī)矩，只是我本人給謝公子的一句話，聽與不聽都憑謝公子本人?！?/p>

這前后的態(tài)度差異，讓謝瓊文有些費解，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在野的藥堂怎么會讓一位坐鎮(zhèn)京兆府的從三品大臣敬而遠(yuǎn)之。

他有點不死心，但恰在此時后庭突然泛起一陣強烈的不適。

“噗——”

聲悶，卻臭不可聞。

京兆府府尹放下了剛端起的茶杯，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掩住口鼻的動作已經(jīng)等于是什么都說完了。

謝瓊文一臉難堪之色，他很想當(dāng)成無事發(fā)生，但后庭不斷涌動的感覺就仿佛是催命符，每一分一秒都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逼得他不得不開口：“大人，我這突有內(nèi)急，需要方便一下。”

“無妨的，這都是人之常情，來人啊，帶謝公子去茅房！”

“多謝大人體諒?！?/p>

謝瓊文走后堂內(nèi)沒有了其他人，京兆府府尹流露出嫌惡之色，揮手扇了扇風(fēng)，要趕走這污穢之氣：“雖說人有三急，但這家伙來之前到底都吃什么了？怎會如此惡臭?！?/p>

杯里沒喝完的茶水都好似被污染了，不復(fù)清香。

只能倒了。

謝瓊文在京兆府的茅房這一蹲，就是蹲了半個時辰，在此期間京兆府府尹都差人在茅房外問了問，擔(dān)心這來頭不小的公子要是在京兆府茅房里出了什么意外，萬一是掉進(jìn)坑里溺斃了，那可就是麻煩事一堆了。

走出茅廁的謝瓊文，腿都已經(jīng)軟了，臉色也白了，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京兆府府尹再見到他時總有種能聞到股味兒的錯覺，像是蹲太久已經(jīng)熏入味了。

不過先前的不甘心就好像連同穢物一同留在了廁所里，謝瓊文來見府尹只是出于禮儀來告了聲辭，離開京兆府時已然是身心俱疲。

要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準(zhǔn)會以為他是在里面蒙受了何等的冤屈與酷刑。

回到金堂玉馬的鎮(zhèn)國公府，謝瓊文喝了一大碗茶水才感覺好受了些，想起了京兆府府尹的那句勸說，不甘之情又死灰復(fù)燃了，找到姑媽訴苦，過程中免不了添油加醋，把他自己說得多可憐多卑微，又把百槐堂描繪得多么野蠻無禮。

“……他們知道你是我侄兒，竟然還敢打你？好啊，這真是好??！”

大夫人冷著張臉怒極反笑，旁邊的下人都低著頭噤若寒蟬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只有謝瓊文似乎嫌這火還不夠旺，還在接著慫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