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久等了。”
安平侯夫人的聲音傳來。
侯府侍女攙扶她下了自家車架,她身披貂裘云氅,梳著婦人發(fā)髻,典雅端莊地上前:“你那丫鬟前來時,我剛起床,冬日憊懶了些,來遲了,妹妹莫怪?!?/p>
“是我一時興起,邀請侯夫人一起來成佛寺,怎會怪罪您呢,”謝窈也下車,落落大方,“蒲葦,給侯夫人換個新手爐?!?/p>
安平侯夫人接過鑲金的手爐,愛不釋手。
她是江家女,見慣了好東西,所以一拿起來,就能感受到這手爐貴重。
不愧是許家的外孫女,她暗自感嘆。
安平侯夫人雖然是安平侯正妻,但侯爺平時風流荒唐,肆意揮霍,府上并沒有多少閑錢。
還得她時不時去找太后接濟,或者回娘家打秋風。
若非如此,之前文昌伯邀請她去冬至宴,實際上是想求娶她庶妹江三小姐,她也不會欣然前往了。
安平侯夫人目光,落在謝窈和她身后的馬車上。
“瞧瞧這馬車,金鑣玉絡(luò),雕鞍繡轂,可見啊,妹妹在伯府的處境,已是大好?!彼χ蛉ぁ?/p>
謝窈道:“侯夫人取笑了,此車架不過是父親知道我被冊封為靖北王妃,連夜布置的?!?/p>
安平侯夫人不禁感嘆:“妹妹這話說的,真是叫人羨慕,昨日王府那流水似的聘禮,誰看了,誰不說妹妹得靖北王看重,真是好福氣,也該你理所應(yīng)得?!?/p>
她眼神坦蕩,眼里沒有嫉妒。
安平侯夫人是個聰明而識時務(wù)的女子,她說這些,只是純粹的羨慕。
“天寒,侯夫人不如上我的車說話吧,妹妹還有許多事,想向您請教?!彼?,語氣誠懇。
見謝窈姿態(tài)放低,安平侯夫人臉上的笑容真摯了許多,在侍女面前都昂首了幾分。
謝家二小姐的話,是認了她做姐姐。
雖說靖北王雙腿殘疾,但終究是大燕唯一的軍功王爵。
謝窈是靖北王妃,以后自己這個侯夫人見了,都得向她行禮。
何況,冬至宴她也在,看出謝二小姐絕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