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才伸手接了過來。
她捋了捋香袋下的流蘇,心中沒來由的虛了,眼珠亂轉,甕聲說:“他還說了什么嗎?”
“云統(tǒng)領說,國公爺在香袋里放了一張紙箋,要說的話都在上面,讓小姐自行查看?!?/p>
“我知道了,嬤嬤下去歇息吧?!?/p>
“好,那小姐也早些睡下。今日小姐累著了,老奴讓人去國子監(jiān)替小姐告假,明日小姐就在府上歇息吧。”
俞式微點了點頭,目送秦媽媽離開了廂房,又透過窗牖確定院中無人,才起身將火炕上不遠處的小幾拉到了身邊。
借著燭光,她緩緩將香袋展開,取出里面卷起來的紙箋,用兩指舒展。
信箋上短短幾句話:微兒大計已成,此香袋已廢,物歸原主。
俞式微眉心一動,眼中掠過一絲慌亂,跌坐在炕上。
秦煥動怒了嗎?
俞式微忽然有些后悔,也有點委屈。
她做這香袋的確摻了別的目的,但也并非全是利用秦煥,更可氣的是,她的計劃進行的過于順利,導致香袋根本沒派上用場,她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還白白惹惱了秦煥,這日后該如何補救啊!
她吐出一口濁氣,將紙箋團了團丟進了燭火中燃盡。
又拿起香袋,反復撫了撫上頭的紋路。
這上面一針一線,可都是她親自繡出來的,沒有一處加以他人之手,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回給別人繡香袋。
可理虧在她,俞式微也不能怨秦煥什么,畢竟換成是她,看見這香袋就會想起自己的信任遭人利用,心里難免膈應。
正想著,她余光一瞥,腦中思緒一頓。
香袋里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俞式微將線繩全部扯開,往外倒了倒,竟然又倒出一塊指甲蓋大的紙。
展開一看,上頭潦草的字跡寫著:本督要一個新的。
兩張紙的字跡,一個端正的一板一眼,一個卻像是帶著別扭寫的狂草,顯得委委屈屈的。
涼風穿過支起的窗牖吹進廂房中。
俞式微呼吸稍促,心間熱流涌動,熱氣久久消不下去。
她摸索著拿起桌上的茶水,牛飲干凈,有些余驚未平的捏緊茶盞。
腦中迷迷糊糊的想——
她恐怕,
真的有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