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前夕
兩日后夜半。
俞嬌打著燈籠推開院門,輕手輕腳的合上,往廂房走去。
她剛邁進屋中,便瞥見了坐在羅漢床上,神情沉肅的張氏。
俞嬌心口一跳,取下兜帽,甕聲說:“娘……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
張氏動了動眼皮看向她,啟唇道:“我不來,怎么知道你這么晚了還不回房。說,去哪兒了?”
俞嬌將燈籠丟在一旁,小跑到張氏身邊,拉著她的手嬌聲說:“嬌兒就是這兩天在房里待的太悶了,想出去走走?!?/p>
“頂著月亮出去走走?”張氏氣得甩開她,“好啊你,敢說謊話騙我了!青蘿!”
躲在角落的青蘿身子一顫,三兩步上前跪下,“夫人……”
“你說!二小姐這兩天院子都不回,到底是去哪兒了!”
面對張氏的質(zhì)問,青蘿兩相為難,苦著臉說:“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不敢過問小姐的去向!”
“你不知道?你身為二小姐的貼身侍女,竟然不跟著二小姐隨身保護!上次二小姐失足滾落山崖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竟不知你如此懶惰懈怠,要你何用!崔媽媽,明兒就被她帶到歷州去,隨便找個人牙子發(fā)賣了!”
張氏動了真怒,板著臉又冷又狠的看著青蘿。
青蘿哪里還敢耍心眼,當即撲到她腳邊,什么都交代了:“不要啊夫人!奴婢說!二小姐這兩日是、是去見衛(wèi)公子了!二小姐不許奴婢跟隨,讓奴婢假裝二小姐還在房中,還讓奴婢誰都不許說!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張氏才收回了冷厲的視線,深吸一口氣道:“崔媽媽,你先帶她下去?!?/p>
崔媽媽欠身應(yīng)是,領(lǐng)著哭啼不休的青蘿離開了禪房。
俞嬌有些委屈,退出了老遠,癟著嘴抱怨:“娘為何生這么大的氣,嬌兒又沒做錯什么,娘這段日子就沒給過嬌兒好臉色,嬌兒就知道,娘只在乎二哥,從來都不在乎嬌兒!”
張氏氣得險些背過氣去,“娘不在乎你,娘要是不在乎你,至于為了你在這兒等了兩個多時辰嗎!俞嬌啊俞嬌,你也不小了,怎么腦子從來就不長進呢!你知道你這幾日的事若被有心人看了去,你這是什么嗎!”
“我就是和衛(wèi)哥哥去看花賞月,旁的什么都沒做!而且嬌兒特意觀察過,那地方?jīng)]人去,衛(wèi)哥哥也會找人在邊上看著的!”俞嬌梗著脖子不肯服輸,末了嘟嘟囔囔的說:“而且嬌兒這么做,還不是因為娘的話么?!?/p>
俞嬌想了想,還是主動蹭了上去,溫聲示好:“娘你別氣嬌兒了。嬌兒告訴娘,其實嬌兒和衛(wèi)哥哥這兩日相處,是因為嬌兒聽到衛(wèi)哥哥身邊的人說,衛(wèi)哥哥是淮王爺?shù)哪涣?,很快就要進宮當差,而且還是御前禁軍侍衛(wèi)!”
“不是娘教嬌兒,遇到對自己有利的人,要不擇手段的把人綁在身邊!嬌兒借口報恩,這幾日日日會見衛(wèi)哥哥,定有一日讓他迷戀上嬌兒,屆時嬌兒踩著這個踏板,便可一步登天!”
張氏知道自己女兒幾斤幾兩,對她的話只能相信一半,不過聽她提到衛(wèi)旭是淮王的人,張氏眼神不由得一深。
風雨前夕
她沉默了片刻,在俞嬌嬌滴滴的撒嬌下,放軟了態(tài)度:“好吧,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是你的記住,和他來往可以,身邊一定要領(lǐng)上人。青蘿也好、徐媽媽也好,不近身跟著,你得候在你身邊,以備有人趁虛而入明白嗎!”
俞嬌愣愣的頷首:“嬌兒知道了。娘,夜深了,您快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