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身邊的丫頭……”俞修庭嘀咕了一聲,驀地冷下了臉,“你是老大的丫頭,你怎么逃出來的!你家小姐人呢!”
張氏連忙做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上前一步便說:“式微是不是逃出來了?她人在哪兒呢!”
柏青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了眼俞嬌,被她瞪回來以后,哇的一聲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老爺夫人,大小姐她、她還在屋子里沒出來,奴婢有罪,奴婢不該幫小姐做這事的,老爺夫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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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這次我要他徹底爬不起來!
張氏瞬間白了臉色,腳下一個趔趄,無力的靠在了崔媽媽的懷里,摸索著絹帕擋在眼前,“式微啊,我可憐的孩子……”
俞修庭微微皺著眉,背手而立沒有說話。
俞嬌看了一眼張氏,別過頭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問道:“你說,你幫大姐做事?你幫大姐做了什么?快說!大姐的院子走水,是不是和你有關!”
柏青身子一抖,慌張道:“二小姐明鑒啊!這些都是大小姐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沒想到竟會鬧到這個地步,求老爺夫人饒命??!”
方才發(fā)現走水的時候,本就已經是四更天左右了,滅火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眼看就是俞修庭上朝的時辰,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鼻尖,說道:“來人,先把她關到柴房去,待我下朝再處置此事?!?/p>
張氏移了移帕子露出哭紅的眼睛,“那老爺,大小姐她?”
“等火滅了,讓人進去把遺體抬出來。早朝我會把此事轉告九千歲,現在都散了吧!”
說罷,他扭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張氏連忙追了上去,臨走前扭身給了俞嬌一個眼神。
俞嬌會意,微不可見的沖她點了點頭。
張氏陪同俞修庭回到正房,替他換上朝服理了理枝葉末節(jié),穩(wěn)妥后退到了一旁,把銅鏡讓了出來。
俞修庭對著銅鏡整理著衣物,眉眼冷峻嚴肅,身材筆挺,人到中年依舊風姿不減。
張氏看著看著,忍不住勾唇一笑,垂首斂了下去以后,狀似感慨的說:“姐姐去了這么多年,只留下式微和望舒兩個孩子,現下式微去了,恐怕望舒知道消息,要更難過了?!?/p>
俞修庭皺起眉,瞥了她一眼道:“那個混小子現在在做什么?”
張氏愣了愣,下意識的說:“妾身前幾日聽說,望舒他好像……一直在永益賭坊。聽說,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兒,具體的妾身還不知,妾身馬上就去把式微的事,讓人轉告望舒,讓他快些回來……”
“賭坊?我不是讓他學著經管府上的鋪子,那混賬跑賭坊去做什么!”
俞修庭心里的火登時就被挑了起來,緊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露,“你給我快把那個混賬喊回來!再讓他把這幾日鋪子的賬簿也給我拿回來!那個逆子——”
他喘了幾口粗氣,扭身走出了房去。
張氏假裝追了幾步,走到竹簾前就停了下來,眉眼淡淡的看著俞修庭盛怒的離開宅子。
候在竹簾后的崔媽媽看著俞修庭離開,轉身走了進來,恭維道:“夫人好手段,這回俞望舒可別想再碰俞家的鋪子了。俞望舒爛泥扶不上墻,文不成武不就,連經管鋪子都能混到賭坊去,哪里比得上咱們大少爺?!?/p>
張氏嘲諷的笑了笑,閑庭信步回到內閣,在羅漢床上落座,慢悠悠的撫著玉指,說道:“讓李四海注意著老爺派過去的人,可別讓俞望舒那小子又給躲過去,這回我要讓他徹底爬不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