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動作一滯,他吞咽的動作愈發(fā)頻繁,額頭上的汗匯聚流入頸間,窗牖下吹進(jìn)的冷風(fēng)讓他渾身發(fā)涼。
強(qiáng)忍著打顫的唇齒,老五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姑娘這話說的,貧僧怎么聽不懂?五陰山之前的確有過山匪,可是他們擔(dān)心官府圍剿,早就已經(jīng)逃走了。貧僧剛落發(fā)沒多久,這六根還沒清凈才做出了蠢事,大小姐不至于如此狠毒,為了此事誣蔑貧僧是山匪,想要置貧僧于死地吧!”
你幫我,我救你(二合一)
“不承認(rèn)?沒關(guān)系,等明天燈花節(jié),你們所謂的供香和觀音像都到了,孰是孰非自然見分曉。只是可惜,以后你再想為自己喊冤,那只能是求助于閻王爺了?!庇崾轿⒎髁朔魅姑妫堄腥の兜狞c(diǎn)了點(diǎn)身旁的木桌。
老五的臉陰成了焦炭,俞式微呷了口茶,嫌惡的吐出不慎抿入的茶葉,慢條斯理的說:“你們所謂的供香,其實(shí)都是私鹽和五石散吧。你們強(qiáng)搶民女在先,zousi在后,明日一過必下死牢,可惜啊,今日恐怕是我與師父最后一次見面了?!?/p>
看著俞式微言之鑿鑿的模樣,老五的心漸漸下沉。
二人都沒再說話,俞式微耐心的等著,果不其然,老五憋不住了。
他眼睛微紅,緊緊盯著俞式微:“為什么告訴我,你有什么目的?”
老五仔細(xì)一抿就覺察出了問題,俞式微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秘密,很可能打算明日直接動手,可為什么她要在現(xiàn)在把這件事告訴他?就因?yàn)樗凰齻冏プ×?,這個女子心思如此細(xì)膩,絕非是會做出這樣行徑的人。
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俞式微放下了茶盞,“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p>
她站起身,走到老五面前,將燭臺逼近他的臉,緩緩道:“我知道是誰讓你們來綁我,我等的就是這一日。你很幸運(yùn),因?yàn)槲掖蛩憔认逻@個奉命來綁我的人。他只要幫我做一件事,就能逃過明日的死劫……”
老五眼底劃過一絲嘲諷,即便他很快斂下了眸,俞式微還是看見了。
她輕輕一笑:“你覺得盧定安一定會救你們,對嗎?”
老五的表情凝固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俞式微:“你怎么會知道!”
老五終于感覺到了懼意,他們這些人最后的底牌就是盧定安,如果這張底牌也被掀了,那他們就是必死無疑!
“你們的盧成的事,包括盧定安通過你們zousi私鹽,中飽私囊的經(jīng)過,都被都察院和錦衣衛(wèi)查得清清楚楚。怎么樣?要不要為我做事?現(xiàn)在唯有我能保住你的命。有且只有你一人。”俞式微幾近蠱惑的說。
老五掙扎都沒有,當(dāng)即應(yīng)了下來。
笑話,有唯一活命的機(jī)會擺在眼前,傻子才會放棄!
他試探道:“你要我做什么?”
俞式微從腰間取出一個青瓶,將里面的藥倒了出來。
她瑩白的指尖掐著玉米粒大小的青色藥丸,輕緩道:“毒藥發(fā)作的時間是七天,七天以后沒有解藥,你會腸穿肚爛而死?!?/p>
俞式微放下燭臺,掐開老五的嘴,將毒藥強(qiáng)塞了進(jìn)去。
也不知她按了他身上哪出,老五本想?;^將毒藥藏起來,誰知藥剛進(jìn)嘴他身上便一麻,等他再想藏藥,腹部已經(jīng)傳來了灼痛感。
“放心,我很有誠信的,你死不死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要的是害我之人的命?!庇崾轿睾凸创健?/p>
“俞堂翰和你們有沒有勾結(jié)?”俞式微沉聲問。
老五的命在俞式微一念之間,只能乖乖認(rèn)命:“去年他進(jìn)京參加會試的時候,正好撞見我們和買家交貨,我們本來是想殺他的,可聽說他在暨州混的很開,正巧又有一批貨要走到暨州去,需要牽線的。所以才把他留下,幫我們和暨州的買家聯(lián)絡(luò),對了,他還照顧我們幾次生意,買過一些私鹽和五石散……”
“你們手里,可有他為你們賣命的證據(jù)?”俞式微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