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式微放下茶盞,沖他搖了搖頭,“說不上喜歡,只是今日去接小舅舅的時候,聽了茶館里的說書先生講了淳安郡主的故事,我覺得有趣,在路邊看見有人賣她的詩,就買回來了?!?/p>
俞式微臉上有些燒紅,她指尖纏繞著腰封墜著的小緞,甕聲甕氣的說:“微兒沒讀過幾天書,不認得幾個字,看京城的世家小姐們能出口成章,覺得艷羨,就買回來看看,能不能學到點什么?!?/p>
秦煥眉頭皺的更深,頓時有些懊惱,自己竟戳了小家伙的痛處,想她在俞府不受寵,自然也不會有人教她讀書寫字。
秦煥腦中劃過一個念頭,眉心的折痕一松,溫聲說:“日后小舅舅教你讀書?!?/p>
俞式微目光閃了閃,她垂眸遮掩住眸中的波動,故作欣喜的低呼:“微兒能讀書了嗎?微兒一定會好好學的!”
俞式微眼珠一轉,抱著手邊的玉枕,埋頭下去蹭了蹭,滿頭青絲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卷翹。
秦煥笑容難得的溫柔,走上前想替她撫平發(fā)間的卷翹,眉眼一垂,卻看見了她玉枕下露出的信箋的一角。
秦煥笑容一涼,抬起指尖轉了個方向,將信箋抽了出來。
秦煥只看了眼信封,就知道了信箋的來歷,眼底的溫和眨眼間消散了個干凈。
他喉中溢出一聲諷笑,捏著信箋的指微微用力,將信箋捏皺了半邊。
俞式微余光看見了他的動作,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又迅速拉平,重新坐了起來。
秦煥卡在她坐起身的那一瞬,將信箋收回了長袖中,扯出一抹笑來,“夜深了,微兒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p>
秦煥走的匆匆,周身的氣息也從原本的愉悅,漸漸變得凜冽。
兵不血刃的解決了一個麻煩,俞式微的心情反而愉悅的很,她將玉枕撫平放回原位,秀氣的打了個哈切。
月色漸涼,平靜的月夜,有的地方卻并不太平。
裴家正用著家宴,本是和和氣氣的,卻不成想大公子裴聽水中途被叫走,回來后就發(fā)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裴上善被裴聽水當頭一巴掌,扇的臉都腫了,在母親懷里哭的泣不成聲。
老夫人在一邊干著急的揮手,氣惱的罵道:“聽水你這是干什么!作甚要打你妹妹啊!你快住手,給你妹妹道歉!”
“聽水,你瘋了是不是?善兒哪里招惹你了你打她!”裴上善的母親何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震驚的詢問大兒子。
裴聽水氣的渾渾噩噩的,兩眼通紅,指著裴上善破口大罵:“我打她就是輕的!我恨不得打死她!裴上善,我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去招惹秦煥!你非要把我們裴家作沒了你才能收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