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青石鎮(zhèn),炊煙從茅草屋頂裊裊升起。
七歲的阿生蹲在溪邊浣衣,額間青蓮胎記在水面倒影中泛著微光。
他忽然縮了縮脖子——方才那抹青光,竟比三日前又深了幾分。
&34;小崽子,這胎記倒是稀奇。
&34;賣炊餅的王瘸子拄著拐杖湊近,黢黑的指甲劃過孩童額頭,&34;跟爺去趟城隍廟,給你十個炊餅。
&34;
阿生抱著木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截枯木。
枯木突然動了——那是個披蓑戴笠的樵夫,肩上柴刀銹跡斑駁,卻壓得四周蟲鳴都靜了三分。
&34;這位老丈,&34;樵夫嗓音沙啞似磨刀石,&34;娃兒面黃肌瘦的,怕是吃不得十個炊餅。
&34;他說話時(shí),柴刀柄纏著的冰蠶絲無風(fēng)自動,在王瘸子腕間繞了半圈。
王瘸子突然臉色煞白,炊餅擔(dān)子哐當(dāng)墜地。
擔(dān)子底層滾出枚刻著噬魂宗印記的銅鈴,還沒落地就被樵夫踩成齏粉。
&34;最近鎮(zhèn)上生人多了。
&34;樵夫往溪中拋了枚石子,漣漪蕩開時(shí),對岸樹林里三個黑衣人齊齊悶哼倒地。
阿生睜大眼望著水面倒影。
那樵夫破舊的草笠下,分明有青蓮虛影在眉心流轉(zhuǎn)。
他還想細(xì)看,卻被塞了塊麥芽糖在嘴里,甜味混著淡淡的藥香——正是三日前那個白衣姐姐給的滋味。
&34;回家去。
&34;樵夫指尖在木盆沿敲了敲,十二道混沌紋路沒入盆底,&34;路上若是遇見送糖葫蘆的,莫接他右手遞的東西。
&34;
阿生抱著木盆跑出十丈,忽聽身后溪水炸響。
回望時(shí)樵夫已不見蹤影,溪中漂著件撕裂的道袍,袖口金線繡著的&34;太虛&34;二字正被血水浸透。
子時(shí)三刻,阿生被屋頂瓦片輕響驚醒。
月光透過窗欞,照見床頭站著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腰間玉佩刻著藥王谷的靈芝紋。
&34;孩子莫怕,&34;老者掌心托著顆發(fā)光的丹藥,&34;服了這枚洗髓丹,隨老夫修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