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云不能喘息,因為他再張開口,
蕭馳野就會扼斷他的喉嚨。他跪在這里,
周遭的氣氛完全被蕭馳野統(tǒng)治了,
那是種被摁住了后腦勺的錯覺。
蕭馳野要霍凌云跪著,把頭低下去。
霍凌云在那漫長的寂靜里滲出了汗,他不想妥協(xié),但等到他回過神時,
他已經錯開目光,
低頭了。
離北鐵騎在那場大雪以后再沒有贏過,
現(xiàn)在交戰(zhàn)地打得很憋屈,鐵騎叱咤北方戰(zhàn)場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袅柙圃鞠胍斓羰採Y野的銳氣,在這里拉平雙方談判的地位,卻結實地碰到了鐵板,反被蕭馳野摁在了地面上。
蕭馳野的陰影沒有挪動,他垂下的目光定格在霍凌云的后腦,
冷漠地重復著:“行嗎?”
霍凌云泄氣般地咬緊了牙齒,喉間咽的是不甘心。
自己竟然怕了!
蕭馳野跟沈澤川截然不同,在某些時刻,他不會虛與委蛇,他會占據(jù)主宰,摁住所有挑釁他的頭顱,只給對方一條路走,早期的禁軍對此深有體會。
沈澤川扣著茶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動。他帶著回暖的力量,在這細微的動靜里,奇異地緩解了室內的壓力,讓還跪著的費盛能夠恢復呼吸。
門外的骨津微微呵出了熱氣,松開了握住刀柄的手。
直到霍凌云的背部全部濕透,那籠罩著他的陰影才退回去。蕭馳野并沒有就此收回目光,他只是靠回了舒適區(qū),像是對低下頭的霍凌云失去了興趣。
沈澤川這會兒打開了茶蓋,在喝茶的空隙里說:“你對端州的情況很了解。”
這兩個人無縫接替,卻都透露著危險的氣息?;袅柙普菩慕允呛?,他收回輕視,愈發(fā)肯定自己沒有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