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垂首來聽。
“帕子,”沈澤川言辭顛倒,“我的?!?/p>
“在我這里,”蕭馳野空出的手蓋住他濕透的手掌,“好了就給你。”
沈澤川病得不清醒,在疼痛里隱約嗚咽了兩聲。
蕭馳野整個人都趴到了枕邊,哄道:“真給你。”
沈澤川不信,他掙扎般的皺起眉,半斂的眼眸里流露出難過,埋進蕭馳野掌心里。蕭馳野的心就被他這么揉捏,垂頭抵著他的鬢,貼著他的汗。
沈澤川舌尖滿是苦味,半睜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光怪陸離的景象,只有蕭馳野的味道包圍著他,讓他仿佛漂浮在草浪間。他用很小的聲音喊:“蕭二?!?/p>
蕭馳野親他,用很沉的鼻音回到:“嗯?!?/p>
沈澤川幾次皺眉,斷續(xù)地說:“我想……吃糖……”
蕭馳野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許,起身給他兌蜂蜜水。沈澤川只喝了兩勺,舌尖沾著甜味就好了。蕭馳野又把帕子淘了一遍,給他把頸子間的汗擦了,摸著燒似乎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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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里的先生們坐立不安,煙槍嗆得滿屋都是味,到了亥時也沒人起身,連飯也忘了吃,所有心都系在府君身上。
“這些大夫都不管用,”澹臺虎坐在椅上,對孔嶺說,“先生看,要不然我馬上策馬出城,去敦州再找找?”
高仲雄談虎色變,趕緊擺手,道:“不成,今日那刺客可是來歷清晰,真的有細(xì)作,誰都分不清楚哪!”
孔嶺愁眉不展。
一屋子的人再度陷入沉默,不多時,聽著屋外又下起了雨。近衛(wèi)們冒雨輪值,深夜點起的燈籠把府內(nèi)各條道路都照得亮,不給任何人可趁之機。
戰(zhàn)后大伙兒都沒怎么休息,過了丑時,身子弱的就熬不住了,斜在椅子里打盹兒,睡又不敢睡著,就這樣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