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惠連在與世家的博弈中,因為喬康海的叛變而敗北。紀雷和沈衛(wèi)在昭罪寺逼死太子,自此,齊惠連裝瘋幽禁于昭罪寺中,東宮血脈徹底斷絕。
隨后,沈衛(wèi)疑心太后要卸磨殺驢,花費重金賄賂潘如貴,得到外放中博的機會。同年,邵成碧為救喬氏老小,借用職責之便,盜取中博軍形圖贈于沈衛(wèi),然而沈衛(wèi)言而無信,喬康海抄斬,邵氏落沒。邵成碧受陳珍所保,從此隱姓埋名于闃都,等待時機。
沈衛(wèi)到達中博,為保性命,在替世家聯(lián)絡阿木爾的時候,順勢把中博六州軍形圖轉贈于阿木爾,并為阿木爾殺掉了妻子白茶。
咸德三年,厥西旱災,布政使山欠下幾十萬兩巨款,冒殺頭之罪開倉放糧。同年,內(nèi)閣次輔海良宜聯(lián)合戶部都給事中薛修卓及各地實干派問責花思謙,花思謙向世家要錢未果,遂鋌而走險,由沈衛(wèi)避戰(zhàn),打開中博茶石河防線,放邊沙騎兵入境。
蕭馳野寫到此處,眉間微皺,在蘸墨時說:“沈衛(wèi)避戰(zhàn)實為世家的替死鬼,在那時投靠阿木爾再好不過,他這件事,我到今日都想不明白?!?/p>
“我原本也不明白,”沈澤川側頭,“前幾日成峰重理沈氏族譜,才找到原因,一個最明顯的原因?!?/p>
蕭馳野看著沈澤川。
沈澤川吐出三個字:“沈舟濟?!?/p>
蕭馳野霎時間明白了,他道:“果真是明顯?!?/p>
沈衛(wèi)為了避戰(zhàn),和世子沈舟濟勒死了敦州指揮使澹臺龍,再回闃都也是戴罪之身,他是想投靠阿木爾,可是阿木爾的騎兵把沈舟濟拴在馬后,活活拖死在了官道上。
沈衛(wèi)是兩方共同拋掉的棄子。
“然后咸德四年,”蕭馳野用下巴壓著沈澤川的發(fā)心,“我們蘭舟入都了?!?/p>
剎那間前塵滾滾,恍如昨日。
沈澤川孤身進都,同時戰(zhàn)功顯赫的蕭既明被迫交出蕭馳野。恨意碾壓的瘋狗和戴上鐐銬的惡犬,在闃都的陰雨里相互撕咬,血腥味橫竄在彼此的口齒間,熱得像火在燒。
闃都鑄就了沈蘭舟和蕭策安,他們是背靠背的刀盾,還是面對面的。
天蒙蒙亮,蕭馳野聽見了悠遠的鐘聲,他撫著沈澤川的鬢,篤定地說:“今日起,我的蘭舟就是天下共主,天下五十六萬大軍盡歸你的麾下。明堂高殿隨意出入,我蕭策安刀掛前堂,替你鎮(zhèn)守八方豪雄?!?/p>
沈澤川仰起頸,蕭馳野抬起流珠冠冕,替他穩(wěn)穩(wěn)地戴在頭上。那降紅的袍滾著暗金邊,蕭馳野再次摸了沈澤川右耳上的紅玉珠。
堂外的孔嶺敲了三下門。
“藏鋒歸鞘。”沈澤川神情有些懶怠,指腹沿著蕭馳野的臂側上推,最終捏住蕭馳野的下巴,在拉近后,卻沒有吻上,而是悄聲說,“你這身王袍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