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任知昭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大學(xué)生,而任子錚也迎來了一位新室友。
任子錚既開心,也害怕。
他喜歡她,能和她住在一起,就他們兩個人,所以開心。
他知道自己不該喜歡她,不能喜歡她,所以害怕。
與他相比,他的新室友就只有開心。
在這之前,她曾郁悶了很久。
那天的演出結(jié)束之后,任子錚似乎并沒有如任知昭預(yù)期的那樣,感動到不能自已,然后不顧一切地摔入她的大網(wǎng)。
他只是來到后臺,簡單夸了她一句“謝謝你的歌,唱得很好”,并送了她一支小小的玫瑰。
然后……就沒然后了,在那之后的整整一個暑假,都沒有然后了。
期間也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去旅游散心,只不過,好死不死,王樺和任軍也請了年假跟來了。兩個人的旅行,加上了父母,場面變得“合家歡”。
擱一般人,到這一步應(yīng)該早就按耐不住了吧。但任子錚確實不是一般人,她很深刻地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認(rèn)識到必須盡快每日伴在他身邊,才能方便她“施法”。
所以當(dāng)入住的這天終于來臨,她開心極了。
她覺得人生突然像是有了奔頭一樣,一想到即將發(fā)生的事,就按耐不住地亢奮。死什么死,起來嗨。
任知昭來得很輕巧,只帶了些簡單的衣物,基本的生活用品,以及她做音樂的家伙。順便,還給任子錚買了束白玫瑰,空手而來不太好。
結(jié)果他家里連個花瓶也沒有。
不光是花瓶沒有,視線所能及的臺面上,包括廚房的臺面,餐桌,茶幾上,都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東西。
所有必須擺在外面的東西,比如紙巾盒,咖啡機,燒水壺之類,都是統(tǒng)一的白色。所有家具也都是線條干凈利落的淺色系設(shè)計。
要不是開發(fā)商自帶的硬裝有些花式紋理,任知昭真的會以為自己到醫(yī)院了。
不過這家里倒也不都是功能性的東西——廳里有架小鋼琴,小鋼琴正上方的墻面上有張巨幅裝飾畫,很抽象,像是只黑白的眼睛,上面有些紅色的潑墨元素。
以及旁邊的一個玻璃柜,里面裝著琳瑯滿目的洋酒,各色透明酒液透過玻璃,在白墻上映出瀲滟的光影。
“我去,你還好這口呢!”任知昭扒著那酒柜,瞪大了眼又驚又喜。
“都是前室友的,不方便帶走就留下了?!?/p>
任子錚說著,揪住她的衣服把她從酒柜上扯了下來,無奈地擦掉她在玻璃上留下的指印,然后拉著她和她的東西直奔主題去了。
他精心幫她準(zhǔn)備的房間,是朝南的客臥。任知昭剛踏入房門,就捂住臉驚叫了出來——
她的房間整潔明亮,正中央是張eensize的床,潔白的床品看著綿軟舒適,床邊還放了一小張羊羔毛的沙發(fā)椅,很是可愛。衣柜是步入式的,對她來說綽綽有余。
暖陽通過碩大的落地窗肆意灑入,在淺色的地板上映出彩虹的模樣。窗邊放著寬敞的辦公桌椅,足夠放下她全部做音樂的設(shè)備。
向窗外望去,仿佛置身于整個城市之上,地上的行人車輛成了微觀景象,都市的繁華盡收眼中,與她平時居住的suburban居民區(qū)對比甚大。不過往遠(yuǎn)了眺望,也能看到城市盡頭的安大略湖,與藍(lán)天連成一色,能讓人恍惚憶起一絲屬于斯卡布羅的寧靜。
當(dāng)然了,除了這些,最讓她驚喜的,還是四面墻上,一看就是為她而備的東西。
“哇靠,你還會做聲學(xué)處理呢!”
“看了點教程,幫你裝了隔音板和低頻陷阱,方便你做音樂。”任子錚看著面前樂開了花的人,強掩心中滿足,嘴上淡然說,“客廳的鋼琴你也可以彈,不過請你過了晚上九點就不要發(fā)出太大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