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織跟我們都不一樣,從小被寵的捧著大的,是個人間無憂的小公主?!?/p>
「她考試後不論成績與否,伯父伯母會帶她去高山朝拜,去海島度假,出國購物?!?/p>
「我知道她不想寫卷子可以不寫,想看漫畫可以看,她的世界啊,與我們不同。」
可也是這份「不同」,讓他心中始終恐慌。
喬行書說著,也觀察著喬隸書的臉,講到這些事時喬隸書的表情才有肉眼可見的鬆馳,喬行書繼續(xù)說著:
「當然啦,小時候咱倆是被棍棒逼著做卷子,織織是懂事後自律自習,小時候武術課我們連個馬步都蹲不好,織織練舞的時候光是一個壓腿可以壓兩個小時?!?/p>
「所以她確實非常優(yōu)秀?!?/p>
喬隸書終於喝掉了手中的酒,他觀察著堂弟的表情,從一開始對長輩的虛以委蛇,到現(xiàn)在與他推心置腹,他們私下根本不用互相假裝。
喬行書臉上還掛著痞痞的笑容,那雙柔和瑞鳳眼突然變的犀利,他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你不在的這些年,織織的笑容越來越少了,我先回來的那陣子,她還會向我問問關於你的事?!?/p>
「到後來我主動提起時,她對關於你的話題再也沒有期待?!?/p>
起伏的xiong腔緊繃著,喬隸書握在中央扶手上的手用力到泛白,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車,什麼時候回的家。
意識回攏後他已經(jīng)站在某個房間門口,他在門前站了很久才輕輕敲了門,走廊空間很亮,只有他的周圍氤氳著黯淡,夜晚空氣很安靜,只有沉默震耳欲聾。
他正要伸手轉(zhuǎn)動著手把。
「隸少爺,您回來啦!」
喬隸書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管家方叔,他禮貌地給了笑容回應。
「好久不見了方叔叔?!?/p>
方叔剛換下管家制服,他慈祥的眼神充滿關愛:
「您找小姐吧?她已經(jīng)不住在主棟了,夫人說您不在的時間太久,宅內(nèi)不能沒有人氣,讓她搬到後棟跟您一同居了?!?/p>
「謝謝方叔?!?/p>
他回到房間,相同的格局,陳設早已被翻新過,是新穎的簡約大氣風。
格局通透,特殊訂製的海斯騰床墊佔據(jù)了房間的五分之一,淺銀灰的床包自然垂墜,深藍色皮革包裹著床架向地板延伸,深灰色的大理石地板磨得鋥亮,不得不說喬母的眼光毒辣,所挑的東西都很符合他的性格,沉穩(wěn)、內(nèi)斂、冷淡。
冷淡色調(diào)的房間唯一顯眼的只有靜靜站在床前的五個鋁合金行李箱,它無聲地告知著這個房間的主人終於回歸。
整理好一切,他將房間、浴室與陽臺的燈光全部打開,躺在床上闔了眼,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