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呀?”
陳最斂起這份不堪的神色,垂眸目光落在猙獰如蜈蚣纏繞的左手手腕,“我容易過敢,也不知道這個效果好不好…會不會有副作用,要不――你就把你之前用的那個給我吧?”
“那個沒有新的了…”她沒聽懂眼前人的言外之意,只窘迫地絞弄著手指一副無措模樣。
陳最停下前進(jìn)的步伐,微微欠身,那張精致到富有侵略性的臉直逼少女,那么近的距離…
“那就把你用過的給我咯?!?/p>
放學(xué)后
陳最還是得逞了。
即使這種方法可恥又卑鄙,但他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攥著那管被用過三分之一的藥膏和時緣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長長的老街道落滿了金黃的銀杏葉,路邊的橘貓繾綣而又悠閑地踏著一地的落葉在兩人腳邊繞來繞去。
時緣喜歡貓,很喜歡。
她蹲下身子一下又一下輕柔地?fù)崦侔紫嚅g的古發(fā),古茸茸的長尾巴回應(yīng)似的圈住少女纖細(xì)的手腕,她咧著嘴巴笑得溫柔又自由,一天的疲憊似乎在此消逝。
嫉妒、嫉妒她僅僅因為一只骯臟的、極其普通的流浪貓而動容至此,嫉妒圈住她手腕的權(quán)利并不屬于他,嫉妒她溫柔輕緩的愛撫他偏偏得不到。
但又很慶幸、慶幸能夠站在她身側(cè)貪婪地嗅到發(fā)絲獨特的雛菊香氣,慶幸能夠以這幅偽善的令人作嘔的皮皇在她的青香里扮演者溫柔陽光的角色,慶幸她此刻沒有回頭,沒有回頭看到他緊攥的拳頭、緊繃的下頜、蹙起的眉梢。
依舊是在單元樓下分道揚鑣。
時緣站在家門前遲遲沒有推開門,她總覺得每天的這個時候都仿佛推開了一道通往地獄的門,穿過奈何橋渡過弱水就能到達(dá)生命的彼岸,可卻又無數(shù)雙惡鬼之手死死地拖住你,恨不得將你五馬分尸。
意料之外地發(fā)現(xiàn)客廳亮著燈。
是時昌平在喝酒嗎?是秦薇在打電話嗎?
答案卻是另外一個選項,低矮斑駁的茶幾上赫然放著她帶鎖的日記本,此刻已然被拆解分肢,罪魁禍?zhǔn)资且话言倨胀ú贿^的剪刀,就這么毫不掩飾地光明正大地放在日記旁。
審判者端坐廟堂之上,秦薇將那本殘破不堪的日記丟在她腳邊。
時緣想起昨晚睡前沒有藏好,隨手襄在了枕頭底下,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記錄了她三年時光的日記本居然會落得個這么凄慘的下場,卻又出奇地與這個沒有生氣的死物共感、共鳴。
她像是被審判的犯人,一言不發(fā)地被架在十字架上等待著最后的決斷。
“你談戀愛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