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紀九霄一睜眼便看見底下蕩起波瀾的黑水。
一只異植喪尸扛著她在巨樹上行走,她正面朝下,把底下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
熒光下,巨樹上的白繭裂開,里面的樹鼠撲通一聲落入黑水,剛掉下去時還有意識,爪子在水中撲騰,沒多久水面便恢復(fù)平靜。
她轉(zhuǎn)頭尋找其他人,看見他們和她一樣被喪尸扛著往上走。
他們垂著頭一動不動,失去意識。
喪尸把她放在一處樹梢上,隨后轉(zhuǎn)身離去,樹梢里伸出無數(shù)根細細的白絲貼在她身上,像是無窮無盡般一圈又一圈將她纏繞住。
紀九霄摸摸身上的東西,幸好她的小包還在。
她抽出匕首,輕輕挑斷白線。
白線柔軟,斷口處溢出點點白色液體,白線斷裂并沒有引起巨樹的注意,斷掉之后又會繼續(xù)長。
紀九霄從包里拿出一截木頭,木頭有小臂長短、兩指粗細,是她昏迷前順手塞進包里的,上面沾有巴克的鼻血。
血液干透,浸入木頭,表面結(jié)成一層血痂,一碰就紛紛往下掉渣。
她把木頭放在一旁,新出現(xiàn)的白線在人和木頭之間猶豫,最后探向紀九霄。
還挺聰明,知道木頭是死物。
紀九霄拿起匕首對自己比劃一下,有點下不去手,咬咬牙狠狠心,刀尖在手背戳出一個小傷口,她把冒出的小血珠抹在木頭上。
被挑斷的白線再次頑強出現(xiàn),這一次的目標是木頭。
紀九霄站起,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其他人被白線纏住大半,再拖一會兒就該變成樹上的新白繭。
她在樹梢間游走,離她最近的人是哈洛,她斬斷白線,吸取上次的經(jīng)驗,先把人捂住嘴再喊醒。
不過哈洛昏迷的程度有點深,根本喊不醒。
只要他的身體有一部分接觸巨樹,白線就會持續(xù)不斷地伸出纏住他。
白線汲取人的生命力,哈洛本就虛弱,再吸下去就更別想醒來了。
她往下跑,折斷六根異植喪尸的枝椏,巨樹沒有察覺異常,所以喪尸沒有攻擊她。
回到哈洛身邊,她故技重施將血液抹在異植喪尸的樹枝上,暫時頂替哈洛接受白線纏繞。
她如法泡制,一邊心疼自己的血,一邊把人扛到同一個地方。
五個人全部昏迷不醒,她沒辦法扛著所有人逃走,只能暫時在樹上看守,如果帶血的木頭失去障眼法作用,就再放一次血。
幸好每次用血的劑量不多,不然她真不一定撐得住。
巨樹暫未發(fā)動其他攻擊,喪尸們對他們視而不見,仿佛篤定他們無法逃脫。
紀九霄喝下一支營養(yǎng)液,倚靠在樹干上恢復(fù)體力,她抬起頭往上看,昏暗光線下,巨樹高聳入云,看不見盡頭。
她看一眼光腦,距離她失去意識開始至今,已經(jīng)過去半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