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覺搖搖頭,“我見過雪。”
從雪花輕飄到鵝毛大雪,關于雪景他并不好奇。
“是去旅游的時候看到的嗎?”紀九霄問道。
星際有很多特意保留惡劣環(huán)境的旅游星,以滿足星際人對自然的探索欲。
江覺:“不是,我去過很多地方,但普遍意義來說并不算旅游,我曾經和父親在一顆終年飄雪的星球上待了一年,那里是星際戰(zhàn)場之一?!?/p>
紀九霄抓住重點,問道:“你的精神力不穩(wěn)定,他們連別人給你拍照都不允許,怎么會帶你去戰(zhàn)場?”
江覺沉默片刻,反問道:“你覺得我的精神力水平如何?”
“很強?!奔o九霄思索道,“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強。”
她至今未能完全探索他的精神圖景,廣袤的大海沒有邊際,也不知深淺。
江覺給火爐里的紅薯翻面,垂著眼眸,“我曾說過沒有人能給我做精神疏導,因為他們比我弱太多會被反噬,我的精神力很強,即使身體承受不住,但在某些時候,他們會需要我逆轉戰(zhàn)局?!?/p>
他上戰(zhàn)場的頻率不比哥哥江選低,而且去到的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是異獸,有時候是異植,有時候也會是窮兇極惡的星盜。
總之,他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的地方,控制機甲、釋放精神力、守護人類……從他五歲測出精神力開始,一直如此。
他的姓名被軍隊壓下,脆弱的皮囊容易讓敵人有可乘之機,隱去他的名
字是一種保護。
不知道內情的人認為他受人重視是因為他的父親,只有了解事情的人才會知道他經歷了什么。
他像是活在玻璃罩里,隔著一層和人相處,沒有人能長久地和他做朋友,他的朋友會和他一樣活在軍隊的監(jiān)控下,最終都會受不了而選擇與他分道揚鑣。
這也是為什么在揭示身份后,他選擇沉默遠離隊伍,比起朋友們被折磨一番后再離開,倒不如他主動放棄。
或許是暖黃的燈光迷惑人心,又或許是外面太冷而屋子溫暖,也可能是紀九霄是唯一一個可以給他做精神疏導的人,他的沉默寡言破開一個缺口。
江覺盯著火爐,目光虛焦,側臉被染上一層暖光,輪廓清晰鋒利。
紀九霄把紅薯掰開,分一半給他,“說明你以前的朋友不是真朋友,你看看現在這顆星球上的人,有誰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拒絕和你交朋友嗎?”
戎天疆不必說,天不怕地不怕,松雪桐瘋瘋癲癲,死都不怕還會擔心這個?
至于她,她更不用擔心了,天底下唯一會讓她煩惱的事情就是缺錢。
這與階級無關,如果是扶桑,她同樣不會在乎。
江覺咬一口紅薯,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縈繞,“你在塔塔星的房子有點小,裝不下這么多人?!?/p>
“我說出錢讓你們去住酒店又不去?!奔o九霄說起這個就頭大。
花禾說要和她合租,戎天疆喊著說沒錢要住她家,兩間房擠滿都住不下。
江覺:“我在塔塔星有一棟別墅,里面沒有人,你帶大家去住吧?!?/p>
紀九霄眼睛瞪圓,他怎么可以輕描淡寫地說出“有棟別墅”這種話,她馬上收回之前因江覺的話而產生的一點同情。
他都那么有錢了有什么好同情的,還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度假一般的快樂時光如水流逝,一周后,眾人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