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這些人的眼中,陸卿是神醫(yī)的師弟,那么自然就也是神醫(yī),而嚴道心在梵王面前也是有意這么誤導(dǎo)人家的,所以他們對陸卿的稱呼就也變成了“神醫(yī)”。
陸卿聞言,偏頭看了看祝余,祝余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這么四面通風(fēng)過了這么會兒,也就差不多了,微微點了點頭,陸卿這才邁步往前走,祝余和符文符箓跟在身后。
符文符箓原本都以為一進門就會聞到一股子濃郁的腐臭,沒想到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什么氣味也聞不到,不由露出一點詫異。
倒是祝余,面色如常,很顯然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
四個人跟著那護衛(wèi)撩開層層紗幔走進去,來到了這間屋子最中心的地方。
那里有一個法壇模樣的地方,四面擺放著半人多高的供桌,供桌上面沒有供奉任何神像,反倒是擺了一排的香爐,之前不知道點了多少香,香灰都掉落在了桌面上。
祝余走到跟前,聞見了殘存的那一點點香氣,雖然說是一年多之前的焚香,但是外面都被封住了,密不透風(fēng),香氣散不出去,現(xiàn)在哪怕四面通風(fēng),散去了一些,倒也還能夠聞得見。
這熟悉的氣息,若是認不出來,她就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嗅覺上的天賦異稟了——這分明就是仙人堡里面用過的迷香!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從迷香轉(zhuǎn)移到了別的事情上頭。
在這四張桌子后頭,一個被圍成正方形的區(qū)域里,地上鋪著一塊巨大的石板,石板顏色深黑,光潔無比,上面刻著和外面月亮門上一模一樣的星宿圖案。
在這塊墨黑色光潔石板四個角的方位上,分別盤腿坐著一個身穿黑色窄袖袍子的男人,他們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像是道袍卻又不完全一樣,頭發(fā)披散著,呈打坐的姿勢。
而在這塊墨黑色大石板的中間,一個在薄薄的蓮花蒲團上面盤腿坐著一個一身白袍的人,同樣披散著頭發(fā),兩手放在膝頭。
這五個人都那樣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根本察覺不到這屋子被人砸開了外面的三合土墻,敲開了門窗,還闖進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們當然察覺不到,因為這五人雖然姿態(tài)十分端正,但是卻無一例外的臉色蠟黃,臉頰微微凹陷,眼窩也陷下去得很厲害。
即便他們坐在那里的姿態(tài)與活人并無兩樣,但是從這模樣也看得出,這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大活人。
“神醫(yī),你幫忙瞧瞧,這……這是……死的還是活的?”那個出去把他們叫進來的護衛(wèi)聲音里帶著幾分遲疑地問。
換做不知情的人,聽了這話估計都要覺得這護衛(wèi)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都這副模樣了,哪里像活人?
可是梵王身邊的人又有誰不知道這位大祭司已經(jīng)閉關(guān)一年多了呢?
雖說沒有誰家的人活著能是這幅面孔,可是也沒有誰見過死了之后是這副模樣的。
依照梵地這邊天氣炎熱的特點,人死后不過幾日就漲得不成人樣,之后更是會迅速腐爛,別說一年多,就是一兩個月之后,恐怕都只剩下殘存少許腐肉的白骨,不消半年的功夫,就連骨頭渣滓都找不到。
像這樣的情形,恐怕他們誰也沒有見過。
“此人確定是你們的大祭司?”陸卿開口問。
那幾個護衛(wèi)十分篤定地點了頭:“這個是絕對錯不了的!我們那大祭司過去每日都能看到,長什么模樣我們還能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