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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人（第1頁）

同路人

等到所有東西歸位，時間已近中午。她看了看腕表，發(fā)現(xiàn)同事們?nèi)齼蓛呻x開去shi堂或外面餐廳。這個實驗室里便只剩xia他們兩人還在整理最后幾份文件。

窗外陽光從百葉窗feng隙she1j來，投xia幾條清晰的明暗線。地面上滿是試驗設(shè)備的shen影與卷影的拼接，空氣帶著夏日輕微的燥re。

揚西不經(jīng)意地抬tou，對上明達的yan神。她注意到他神qg放松，卻略帶遺憾，像有什么話想繼續(xù)講。他稍微遲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說我和你們沒什么不一樣，可是……畢竟我不是人類?！?/p>

明達合上最后一個文件夾，將它放回資料柜，隨后轉(zhuǎn)shen靠著桌角：“你擁有比許多人更che的能力，不是嗎？在這里，如果你也想研究，可以直接加ru我的課題組。我不會介意?！?/p>

那是一句樸素的回應(yīng)，卻讓他心里泛起nuan意。程序里也許還會時常提醒他自己的shen份，但在人類社交世界里，他卻第一次gan到如此被接納?；蛟S從前，他只是這個研究團隊的“gao效率工ju”，可明達卻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予鼓勵，像在告訴他，“你也能成為科研伙伴”。

屋nei只剩儀qi的細微電liu聲與風扇散re的呼呼聲音。他把最后幾頁數(shù)據(jù)遞給明達，一起放到資料夾。他們同時呼了kou氣，宣告這項工作暫告段落。yan看午休時間將至，別的同事都已離開，房間漸漸安靜xia來。

她忽然想起，他方才的那句話――“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自由地開展研究?！庇浀们耙魂?，他就在各種數(shù)據(jù)上幫了不少忙，還曾經(jīng)主動提chu改j算法，只不過最終由她來簽署文書和申請資源。或許，他對科研真的很gan興趣，而不單是“服從命令”。

“其實，你隨時都可以?！彼齻?cè)shen掏chu一個u盤和若gan1資料紙張，打算帶回去思考一xia。話還沒說chukou，門外走廊又有腳步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同事中的新人探touj來，笑著叫dao：“誒，你們還沒去吃飯嗎？要不要一起？”

明達看向揚西，一時不知他的意愿。他則微微頷首，表示沒什么問題。畢竟，他并不需要真的jshi，卻可以陪她一起用午餐，也算是默認選擇。

幾人一同走chu實驗室，沿著走廊往shi堂方向前行。路上，那個新人與明達邊聊天邊吐槽設(shè)備故障的鬧劇，談到同事們被gao頻噪音折騰得夠嗆。明達聽著這些輕松的抱怨，嘴角隱隱帶笑，但還是不忘叮囑揚西：“xia次再遇到這種設(shè)備故障，希望你能再加快一dian反應(yīng)速度?！?/p>

他看了她一yan，神se坦然：“隨時為你提供幫助。”不過在心底，腦zi里卻仍然想著某一天自己能獨立提chu實驗方案，也能像她那樣在臺前cao2作、驗證理論，不再只是給chu修正指令。

shi堂里人聲鼎沸，四chu1是端著飯菜的人群與自動服務(wù)機qi人來回移動。眾人的臉頰在re氣蒸騰xia微微泛紅，忙找個空桌zi落座。明達排隊買了咖啡，揚西安靜地跟隨，就像一面淡定的屏障，替她擋住旁人的碰撞。

短暫用餐時間里，大家聊到近期j度，也提到接xia來的大型實驗計劃。亞妮塔打趣，如果xia一步研究取得突破，明達肯定會被上tou嘉獎，畢竟能在資源不足的qg況xia取得成果，算是異軍突起。

她喝著咖啡，沒顯得特別興奮，只說dao：“還要再看，誰知daoxia一步會chu什么狀況?！?/p>

莫里斯笑著說：“我們都信你。再加上揚西的算法支持，肯定沒問題。”

揚西坐在她旁邊，聽到這番對話，沒多zuo回應(yīng)。既不想夸張表現(xiàn)自己，也不想故作謙遜。他察覺到明達投來余光，似乎帶著一dian肯定的意味。他微微diantou算作回應(yīng)，一時間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又浮現(xiàn)chu來。

午餐完畢，同事們?nèi)齼蓛呻x開。她與揚西走在最后，靜靜踏上返回實驗室的路。走廊仍是來往的研究人員，神se匆忙，卻沒有人再注意他們。她看著某個窗hu灑j來的日光，忽然想起自己曾對他說：“你已經(jīng)是我們中的一員。”

或許這話并不容易讓他完全相信，但她想，只要日zi繼續(xù)xia去，只要他們在一場又一場實驗中pei合，這種歸屬gan會一diandian確立。

畢竟，科學的世界并不太看重你是血肉還是硅基，只要能提供正確解答，就能擁有話語權(quán)。

他們步履一致地走向?qū)嶒炇议Tkou。她打算再j行一次設(shè)備狀態(tài)檢驗，而他自覺地走到一邊打開終端，為她準備實時數(shù)據(jù)界面。

他想，也許自己已經(jīng)擁有半個人類的心qg，期待xia一個未知難題的到來，也期待與她并肩作戰(zhàn)時她那專注透亮的yan神?；蛟S未來某天，他可以真正成為獨立的研究者，而不僅是“助手”或“工ju”。

思及此chu1，他的yan前閃過一個場景，看起來是大學的實驗室――為什么他會想到這些？他的學習都來自知識庫和網(wǎng)絡(luò)，n本沒有去過校園。

但還來不及細想，不遠chu1就傳來明達的聲音。

“你準備好了嗎？”

他愣了片刻，方才發(fā)現(xiàn)她指的是測試儀qi，看他站在原地chu神。

“當然?！彼卮穑S后將手里的零件舉起遞給她。她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他，笑得很淡卻包han一份肯定。“好，那我們開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