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樹在心里唾罵何二叔不做人,他是真沒想到父母雙全的何家浩竟然比他這個家破人亡的人還要沒有安全感!
何家樹對何家浩是真的心疼,不然這些年也不會默默關(guān)注他了,這會兒看何家浩可憐兮兮的模樣,抬手將右手的兔子燈換到左手拿著,右手則環(huán)住何家浩的肩膀,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說道:“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還能到哪里去?”
何家浩總算有了一點笑容,看著剛剛還像淋濕的可憐小狗一樣的孩子頓時露出幾分陽光快樂的高興模樣,何家樹也覺得一顆心都變得軟軟的。
何家浩干脆轉(zhuǎn)身投入何家樹的懷抱,看著何家樹滿是笑意的眼睛,他腦子里沒有別的,只一心想要留住這個瞬間,最好讓這個美好的瞬間延長一點,再延長一點,最好往后余生都是如此。
何家樹還不知道自家小弟的心理變化,他只以為這小子突然這么親密的擁抱是因為受了委屈在求安慰,回抱了一下還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見何家浩一直沒有松開的意思,才察覺有兩分不對,趕緊伸手將人推開,原本還有一些想要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何家鈺見何家浩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散去了一身的沉郁,甚至還能笑著蹭過來說起假期遇到的趣事,就知道何家浩已經(jīng)好了,抽空給了何家樹一個贊許的眼神。
眼看著元宵節(jié)沒幾天時間了,何家鈺決定讓何家浩多做一些花燈將他們租住的財叔家的院子布置起來,到時候他要爭取出去過節(jié),正好何家的長輩不會去打擾他們,估計能讓何家浩稍微放下一些心結(jié)。
這邊療養(yǎng)院三兄弟可不知道二嬸回去就跟何二叔吵架了,甚至何二嬸還直接放了狠話:“我就想我兒子活著!哪怕他像小鈺一樣做個植物人一樣在床上躺七八年那樣活著,我也接受!”
“你不是沒有文化的,就算真的沒有文化,你也可以去找醫(yī)生問問,那抑郁癥是真的會死人的!”
“你非要將兒子逼死了才甘心嗎?!”
何二叔被妻子這樣濃厚的怨懟驚得愣在原地,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兒子動輒打罵都只是嚴厲管教的正常行為罷了,他只是恨鐵不成鋼,最多急切了些,根本沒什么問題啊,兒子連自家這點兒磨難都受不了,日后如何成才?如何撐得起龐大的家業(yè)?
何二嬸發(fā)泄了一通過后已經(jīng)冷靜了,再聽丈夫說這樣的話,在她聽來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身為父親的權(quán)威狡辯而已,冷笑著說道:“是啊,何家家大業(yè)大,總需要有人繼承的,小樹只是家中養(yǎng)子,所以萬萬不能選他;小鈺雖然是嫡長子,偏偏自小身體不好,如今就算僥幸從那樣嚴重的事故中生還清醒,也沒有恢復(fù)如初的希望,所以他也不能選?!?/p>
“只有我們小浩,身體健康還有幾分聰明,不是那等傻子,就只能選他了?!?/p>
“可是你盤算得再好,你這個做爸爸的偏偏就是想要毀了我兒子的罪魁禍首!”
“明明當年小樹的身世大伯自己都不計較了,是你非要鬧出來的,最后鬧得大伯直接進了醫(yī)院,鬧得小鈺急匆匆要趕回家就遇上了車禍,鬧得小鈺人事不省的時候家破人亡!”
“自從小鈺清醒過來,你就少去看他,不就是擔心他記恨你毀了他的家嘛,如今好了,不止小鈺要恨上你了,就連親兒子都記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