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貴人手里其實沒什么得用的人手,但她知道舒太妃不簡單,所以主動找上了舒太妃求助。
莞貴人知道自己給不出讓舒太妃滿意的東西,只能賭一把她對浣碧母女的情誼到底有幾分真摯。
三公主周歲宴在即,莞貴人心中十分焦急,因為皇后竟然沒有提起過一句,她只能趁著請安的時候問上一句,“娘娘,不知三公主的周歲宴如何安排?”
姜莘莘早有應(yīng)對,也沒有為難莞貴人的意思,直接說道:“皇上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三公主先天不足,又養(yǎng)在皇貴太妃跟前,他怕擾了皇貴太妃清凈,所以三公主便只在承乾宮里設(shè)宴,后宮諸位姐妹們慶祝一番即可?!?/p>
說著,姜莘莘給繪春使了個眼色,繪春立刻就退下去準(zhǔn)備去了,而姜莘莘則笑著對莞貴人繼續(xù)說道:“不過到底委屈了三公主,本宮比照先前溫宜公主的例子,也準(zhǔn)備了不少賀禮,必定不讓三公主再委屈。”
齊妃在姜莘莘這里失了寵,三阿哥自從搬進皇宮就沒有得到過姜莘莘半分補貼了,所以齊妃當(dāng)即就有些不高興,“皇后這是有了更小的孩子,就將三阿哥忘到腦后去了,好歹三阿哥從潛邸之時就侍奉您殷勤呢,結(jié)果竟然被區(qū)區(qū)貴人所生的公主給比下去了!”
順?gòu)辶⒖涕_口奉承姜莘莘道:“齊妃娘娘這是說哪里的話?娘娘又不是三阿哥一人的嫡母,難道齊妃娘娘看娘娘在潛邸里偏愛了三阿哥許多,尤嫌不夠嗎?”
琪嬪小腦瓜子一轉(zhuǎn),也更加希望姜莘莘多往她兒子身上關(guān)注些,也跟著附和順?gòu)宓溃骸绊構(gòu)逭f的是,娘娘從潛邸之時就照應(yīng)三阿哥,如今三阿哥都快娶妻生子了,怎么齊妃還覺得娘娘做得不夠,連娘娘多照看公主一二,都要如此計較?”
莞貴人這個三公主的生母也立刻跟上,“順?gòu)迥锬锖顽鲖迥锬镎f的是。”
“嬪妾區(qū)區(qū)貴人不值一提,母族雖在京中可誰都知道居京城大不易,補貼嬪妾的時候就少了?!?/p>
“可即便如此,嬪妾依舊對母族滿心感激,甚至生怕行差踏錯牽連了母族?!?/p>
莞貴人這幾句話可謂是從多方面踩了齊妃跟三阿哥母子,可偏偏齊妃本人聽不懂,還在那兒沖莞貴人得意:“莞貴人如今倒是不賣弄口才了,知道自己母族不顯就好。三公主周歲宴本宮自然也會送上合適的賀禮,你可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生生折了三公主的福氣。”
順?gòu)甯鲖鍍蓚€也只聽出莞貴人拿自己牽掛母族來諷刺齊妃母族曾經(jīng)獲罪之事,還沒想到更深的地方去,哪知道齊妃竟然什么都聽不出來,兩人對上這樣的齊妃,還真有一種智商占領(lǐng)了高地的優(yōu)越感。
而敬嬪并柔貴人、方佳常在和福答應(yīng)三人則低下頭掩嘴偷笑,并不敢讓齊妃看出什么來,只是回到各自宮中,少不得念叨兩句。
不過敬嬪忠厚,說完了齊妃不知所謂,又難免羨慕齊妃的好運氣,至少齊妃膝下能有個即將成婚生子的皇子,將來便是新帝上位,她也有機會出宮榮養(yǎng),不像她,除了跟隨大胖橘去圓明園,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出宮的機會了。
敬嬪想要撫養(yǎng)一個孩子的心情越發(fā)深刻清晰,另一邊的柔貴人跟福答應(yīng)也看到了子嗣的重要性,至于新出頭的方佳常在,她年歲已足,被敬嬪引薦開始侍寢,眼下也著急想要生個孩子。
宮里一大群女人開始求子,姜莘莘只讓剪秋跟繪春仔細盯著些,別再搞出個沈眉莊那樣的假孕之事來,就放任不管了。
而莞貴人則趁機去了寧壽宮找舒太妃私下里說話。
舒太妃清了場,莞貴人直接跪在了舒太妃面前,俯下身去祈求舒太妃為浣碧報仇:“娘娘,我已經(jīng)查明浣碧的死因,她是因為在圓明園的時候給她生母燒紙,被年世蘭發(fā)現(xiàn)了,所以暴露了身世。”
“那個時候我懷著孩子,年世蘭想要打擊我,又得知了浣碧乃是我庶妹的事實,便要用我甄家滿門的性命跟榮耀來威脅于我,浣碧被打入慎刑司也是因為年世蘭多有交代,所以一去人就沒了……”
舒太妃趕緊將莞貴人扶起來,任由她淚流滿面也只是裝作一臉疼惜地幫她擦眼淚,至于幫忙的話,那是半分都不肯應(yīng)。
“你這孩子,何至于此?!?/p>
“浣碧雖然含冤而去,可年家如今又有什么好下場呢?至于那位年妃娘娘,皇上既然將她護得周全,你切不可匆忙行事,讓皇上平白對你生了嫌隙啊。別的不說,你總該為三公主多想想吧。”
莞貴人沒想到舒太妃口中一點話頭都不留,哪怕知道不應(yīng)該,可終究對于舒太妃口中跟浣碧生母碧珠兒之間所謂的“閨蜜手帕交”產(chǎn)生了懷疑,不過眼下容不得她多想,她退而求其次道:“娘娘本該安心等著果郡王接您出宮榮養(yǎng),都是嬪妾的不是,平白擾了您的清凈。”
“可嬪妾已經(jīng)走投無路,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先端妃娘娘身邊有一個叫做吉祥的宮女,想要為端妃娘娘報仇,就求到了嬪妾跟前,想要讓嬪妾想辦法將她送入翊坤宮。嬪妾只覺得機會難得,所以千方百計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舒太妃嘆了一口氣,口中直說“癡兒”,轉(zhuǎn)過頭垂下眼瞼蓋住了滿眼的算計,她迅速權(quán)衡得失,眼下莞貴人這個人是必須喲拉攏的,甚至哪怕只為了讓她的行為符合先前所說浣碧生母的好友這個身份,她也要幫莞貴人這個忙,不然他們母子在莞貴人身上所花的精力,就要前功盡棄了。
當(dāng)然,舒太妃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直接答應(yīng),所以只做出一副不想莞貴人這個姐姐為了浣碧涉險的模樣,欲言又止,只讓莞貴人好生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莞貴人也明白舒太妃不可能一口應(yīng)下她所求,畢竟要做成此事,舒太妃必定要啟用她手中最后的人手,而且這些人手一旦啟用就要廢棄,是她自己的話也要權(quán)衡利弊一番呢,更何況舒太妃是要為了旁人使用這樣的人呢。
只是,等到回到了承乾宮,她仔細回想自己的表現(xiàn)以及舒太妃的種種表現(xiàn),終于發(fā)現(xiàn)了舒太妃接觸她恐怕也別有算計。
只是,她實在想不通,舒太妃就算要扶持后宮嬪妃為果郡王美言兩句,為何不選其他人,偏偏選中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