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容王不想繼續(xù)這個沉重的話題,轉(zhuǎn)而撐起笑臉問道:“那你派人出海,是想斷了老九的財路,收復(fù)江南了?”
蕭瑾玥卻搖搖頭,說道:“打擊臨淄王一黨,肅清江南官場也只是順便,我是想光明正大開了海禁,同時也想看看這四邊藩屬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永容王咂摸片刻,不禁仰天長嘆:“清河啊清河,為何你不是個皇子呢!”
蕭瑾玥直直地白了永容王一眼,“王叔,縱然我是皇子,我恐怕也更加愿意選擇生個好圣孫,免我一番勞苦。”
永容王只覺得更加諷刺了,他那正坐在皇位的老哥哥的就是如此啊,從前他們兄弟早早失去了生母庇佑,所以只能刻意藏拙,才能保證在太后手底下安然無恙,而他們那位父皇啊,明知道貞順帝不是個當皇帝的料子,卻因為過于忌憚太后的能耐,放棄了臨淄王那嫡子,選了個實際上的長子出來,跟太后斗法。
說實話,永容王覺得臨淄王不見得比得過貞順帝,不然先帝何至于把確定絕嗣的貞順帝推上皇位?
難道當年蕭瑾玥放出風(fēng)聲說他永容王被太后與臨淄王害得子嗣艱難,先帝就沒有查探過太后跟臨淄王是否對貞順帝動手嗎?
更諷刺的是,太后這個繼后,還是先帝親自選出來,甚至一手培養(yǎng)起來,替他處理朝政的助手!
永容王好一通大笑,笑畢,他便告辭:“哎呀,你王叔我還是早早回去準備銀錢,好入個份子吧?!?/p>
蕭瑾玥起身恭送,而永容王走了幾步又回轉(zhuǎn)身來說道:“六初在江南有些辦法,我請她配合一二,想必我能盡快發(fā)財啊?!?/p>
蕭瑾玥可不會推辭:“那就多謝王叔啦。”
其實吧,對于永容王這樣的身份來說,銀錢是小,能多掌控制衡朝臣的路子,后代也能借著這些機會多多跟朝臣連接,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眼下就算臨淄王一脈沒了,到了下一任皇帝跟前,他永容王府,怕是要離開京城就藩的了。
又過了兩日,沈牡丹派去清泉鎮(zhèn)的人回來了,藏海的身世果真有問題,清泉鎮(zhèn)外死了不少廠衛(wèi),哪怕有人刻意掃尾了,可蕭瑾玥手里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脫他們的眼睛。
甚至他們的任務(wù)也不是探究藏海到底什么來歷,他背后到底藏著哪些人,而是只需要斷定藏海的確身世有異,甚至背后藏著一股不小的勢力就足夠了。
于是,藏海的身世就因為他進了平津侯府一事,暴露在了蕭瑾玥眼中。
別人不知道貞順帝跟前任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蒯鐸的關(guān)系,蕭瑾玥這個唯一的女兒還能不知道?甚至蕭瑾玥幼年的時候,尚未冊封的她,還聽到過還只是皇子的貞順帝,要招蒯鐸的長子為郡馬的戲言。
蕭瑾玥只覺得有些頭大,十年前貞順帝可是推了一個貼身大監(jiān)出來給平津侯頂罪的,她記得好像是平津侯辦事不利,致使冬夏封禪臺倒塌。可當時平津侯是監(jiān)工,負責建造的卻是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蒯鐸。
而蒯鐸并沒因此被降罪,一家子人卻沒了,甚至因為有平津侯擋在前面,這個小小的五品官在朝堂之上根本沒人提起。
所以藏海如果真的是先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蒯鐸之子,那么蒯鐸一家的死,恐怕是貞順帝得到了癸璽之后,放任平津侯對蒯鐸一家滅口。
蕭瑾玥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自己關(guān)于藏海身世的猜測,眼下她倒是想搞清楚當年貞順帝到底派了幾波人去奪癸璽了。
吩咐沈牡丹繼續(xù)盯著香暗荼跟藏海,蕭瑾玥自己直接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