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和玥瑤一走,后腳玥卿就在一個漆黑的夜里,悄悄找上了葉鼎之。
玥卿對葉鼎之說道:“如今明面上葉家的謀反罪名已經(jīng)被平反,甚至當(dāng)初還有傳言說朝臣們還想奏請?zhí)驳蹖⒃緦儆谌~家的職位也給你。”
“可實際上我們都知道,太安帝的疑心非比尋常,他不會樂意看到一個有望問鼎神游玄境的軍神之子再次活躍在朝堂之上,甚至如今對你的防備比從前更甚?!?/p>
葉鼎之作為當(dāng)事人,也不得承認(rèn)看起來只比姜莘莘大幾歲的玥卿,的確要比他們所有人都明白朝堂的規(guī)則。
玥卿見葉鼎之沒有反駁什么,就放心地繼續(xù)說道:“就算你如今成為了望城山小天師的弟子又如何?你能保證在望城山和你之間,小天師就一定會選擇你嗎?”
葉鼎之不能保證,甚至可以斷言,在望城山和自己之間,姜莘莘一定會選擇望城山。
不過他更加確定,姜莘莘一定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樣的兩難局面,她更有可能選擇直接解決提出這個難題的人。
這么一想,葉鼎之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就是顧忌到這位鮮少現(xiàn)身于人前的北闕二公主還在場,他咬著口中的嫩肉總算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而他表情略微扭曲的一瞬間自然被一直關(guān)注他的玥卿悉數(shù)看在眼里,他這樣的表現(xiàn)也增強了玥卿的信心,她覺得自己選擇葉鼎之只會做得比玥瑤更好,更值得天外天上下的信賴。
玥卿再次開口的時候,聲調(diào)都忍不住略微提高了些,“你看,你們?nèi)~家當(dāng)年被滿門抄斬,連仆人都沒有被太安帝放過一個,如今雖然葉家已經(jīng)平反,再不是通敵叛國的罪人,可罪魁禍?zhǔn)滋驳酆颓嗤跏捽?,卻依舊高高在上,并未付出任何代價,你真的甘心嗎?”
真要算起來,葉鼎之的確心有不甘,但他也明白太安帝不可能開了殺兒子這個頭,不然后面的皇子們爭儲之時就難以控制了。
況且,殺了皇子,不管從哪種程度來說,都是在削弱皇室的力量,容易縱容權(quán)臣生出不臣之心。
如今蕭燮活著還不如死了,而太安帝看起來確定了太子應(yīng)該能松一口氣,可實際上他在暗中戒備太子,跟父子君臣之間的不和已經(jīng)快要擺到明面上來了,而且還跟所有他的兒子們都離了心,下場可真說不好。
尤其還有一個蕭若瑾就像是陰溝里的毒蛇一樣,面上看起來毫無威脅,實際上他早就扭曲了心思,不說太子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了,就連親爹太安帝都成了他的仇人。
葉鼎之稍微打探了兩句,確定玥卿是背著玥瑤私下行事,并不是玥瑤指使她這么做的,就再沒心思跟她糾纏了,直言道:“我已經(jīng)報了仇,而且我不愿意自己的仇恨牽連無辜,尤其兩國交戰(zhàn)聲勢必定不小,牽連的無辜百姓更是不計其數(shù)?!?/p>
“我是個江湖大老粗不假,可我?guī)煾?,那位望城山的小天師心懷百姓,我這個做徒弟的當(dāng)然要有樣學(xué)樣。”
玥卿也沒打算一次就說服葉鼎之,若是葉鼎之一口答應(yīng)了,她反而不敢相信呢,于是讓他好生想想清楚,便翩然離去。
葉鼎之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了姜莘莘,將昨夜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同時也表明自己并不希望戰(zhàn)火復(fù)燃的態(tài)度。
姜莘莘想了想,說道:“我確定北闕高層一定發(fā)生了不可彌合的矛盾,不然玥瑤和玥卿這對姐妹不可能相向而行。你去找南宮要個傳信方式,直接將這消息傳給太子,剩下的事情就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