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想要將狐族一部分人分出去,還真不是在找茬或者惦記從前那些長老們對他的為難,而是真的為了狐族的長遠未來考慮,所以哪怕那些長老們后來又改變了態(tài)度,不說什么讓常媚讓位的事情了,他依舊找到常媚,表示一定要分出去一部分族人,以保全狐族火種不滅。
“小姨,我也去了異城,想必異城的情況你也聽說了,可是外面許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內(nèi)情,我跟異城少主花庸是朋友,他小時候被異王劍中的神力反噬,所以夜里會變成只知道傷人的怪物?!?/p>
“異人王為了保全花庸,每每在花庸變身的時候就會用自身精血來激發(fā)血陣,讓花庸恢復(fù)成尋常模樣,而我還聽說那異王劍也需要有人用一身精血和靈力去血祭,這跟咱們情樹的情況不正是一模一樣嗎?”
常媚確實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但異城如今已經(jīng)放開了限制,異城也在重建當(dāng)中,皓月殿當(dāng)真護著異城不被其他各族傷害。
常媚也想借機鍛煉慕九,所以遲疑著開口說道:“那你是想——”
果然,慕九暗自吸氣,斬釘截鐵地開口說道:“小姨,你已經(jīng)為狐族付出夠多了,我如今很快能承擔(dān)起少主的責(zé)任,我想帶一部分族人離開靜幽山,一步一步脫離情樹對狐族的影響?!?/p>
聽到慕九再三強調(diào)脫離情樹,常媚只覺得一顆心又酸又軟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跟贊許,“好孩子,從前我只覺得只有玲瓏的孩子才能擔(dān)得起靜幽山少主之位,難得你竟然這樣有遠見,我自然是要支持你的?!?/p>
常媚已經(jīng)深陷執(zhí)念而不自知,情樹被她的執(zhí)念所影響開始吞噬生靈就是證據(jù),只可惜哪怕慕九帶給她的驚喜和安慰足夠大,卻也填不滿她內(nèi)心長久以來的缺口,只能暫時將她留下而已,她遲早是要去找玲瓏跟小七的。
常媚并不算是一個雷厲風(fēng)行之人,奈何她對狐族早有不滿,若不是為了讓玲瓏的孩子慕九繼承靜幽山,她恐怕早就帶著心腹脫離靜幽山了。
如今慕九有心離開靜幽山,還是打著為狐族另尋生路的旗號,常媚讓慕九回去閉關(guān)穩(wěn)固修為,自己則一聲令下開始集結(jié)那些對她完全忠心之人,以及那些遠離情樹愿意出走的狐族。
梵樾跟白爍來了靜幽山一趟,縱然一開始打著弱水石的主意,可如今弱水石在慕九體內(nèi),取出弱水石對慕九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他們也就放棄弱水石了,如今還在靜幽山做客,不過是因為兩人不想分離。
白爍知道梵樾暗中調(diào)查過姜莘莘的事,這會兒開起玩笑來也沒什么遮掩:“我真是好奇馮莘到底是獲得了什么機緣,看起來比你這皓月殿主可輕省多了?!?/p>
梵樾也想到自己當(dāng)初一身七星燃魂印對比跟姜莘莘短短十幾年就從普通凡人,修煉到了連他這一方妖王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地步,對于白爍的調(diào)侃,也只能搖搖頭失笑:
“我自然是不能跟馮姑娘相比的,每個人的經(jīng)歷都自有定數(shù),相比其他人,我已經(jīng)算十分了得,何苦再去跟馮姑娘比較。”
梵樾沒跟任何人說起過,但他內(nèi)心里的確認為自己天資不錯,哪怕因為修煉各種禁術(shù)而身受七星燃魂印,可他畢竟還活著,而且一身修為也不低,成為了能跟冷泉宮和靜幽山抗衡的三大妖王之一,他多少會有些得意,只是從前滅族之恨跟性命之憂壓在心頭和身上,沒機會表現(xiàn)出來而已。
如今可好,突然有個姜莘莘異軍突起,他縱然自得于自己的天資,卻也為姜莘莘折服。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不錯,可沒想到白爍突然說道:“我想去找馮莘打聽打聽冷泉宮的事……”
梵樾這些天也不是沒看出來白爍越發(fā)惦記去冷泉宮報仇之事,他想好了,橫豎他跟冷泉宮也有仇,所以想著不如跟白爍聯(lián)手,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開了。
可沒想到白爍卻擔(dān)心連累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自己一個人去冷泉宮了。
梵樾有些著急了,“我跟冷泉宮瑱宇也是有仇恨在身的,我們大可以合作?!?/p>
白爍是真的有苦衷,可她也明白今日一定要跟梵樾說明白的,“我修為的確不顯,可你也需要鞏固自身境界,也不是我十分著急連一時半刻都等不得,我實在擔(dān)心重昭?!?/p>
“我不相信他會單純?yōu)榱酥夭父喜钢谰蛯μm陵仙宗失望,轉(zhuǎn)而投了冷泉宮妖族,我覺得他說不定跟容先一樣,是被師長派去冷泉宮做臥底的?!?/p>
“可他到底還未從仙族轉(zhuǎn)變?yōu)檠?,冷泉宮上下對他的信任必定有限,若是冷泉宮要他自污,屆時他就危險了?!?/p>
梵樾當(dāng)然明白白爍所言不虛,可他就是覺得白爍如此擔(dān)憂重昭的樣子十分礙眼又讓他堵心,“你倒是一心為重昭考慮,可你怎么知道重昭自己是如何想的呢?”
白爍簡直不敢相信梵樾如此口不擇言污蔑重昭,頓時有些惱火:“你到底怎么回事?難道重昭的命還比不得你心里那點兒偏見嗎?”
梵樾心中越發(fā)覺得酸楚,可他知道不能繼續(xù)跟白爍頂著來了,便緩和了語氣:“我的意思是,不管重昭投效冷泉宮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茯苓妖君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微妙,只要有茯苓妖君在,重昭的安危暫時有些保障?!?/p>
梵樾一服軟,白爍也沒好意思繼續(xù)跟他針鋒相對,而且梵樾所說也有道理,只是她真的很擔(dān)心:“那位茯苓妖君到底是什么來歷?。课铱傆X得她手中那張弓有些熟悉,具體卻又說不上來?!?/p>
梵樾聞言不禁心中一動,白爍能讓無念石認主,他曾猜測或許白爍會是星月女神的轉(zhuǎn)世,只是神靈隕落便徹底化歸天地,他也不敢肯定星月女神就一定轉(zhuǎn)世成為了白爍。
可若是白爍當(dāng)真是星月女神的轉(zhuǎn)世,那么茯苓擅長弓箭,說不得就是星月女神手中的神弓!
理智告訴梵樾事情可能不會如他靈光一閃所思所想,可這種猜測一旦誕生,就難以磨滅,讓他忍不住朝著猜測的方向去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