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沒真的打算把追繳國庫欠款的事兒讓馬齊全權(quán)負(fù)責(zé),其實他也知道以馬齊的能耐,至少能追繳回來一半的欠款,畢竟從馬齊遞上來的奏折來看,馬齊是真的已經(jīng)有了想法,只是礙于后宮有瑾妃和六阿哥在,所以不能過分出風(fēng)頭而已。
沒錯,馬齊按照儀欣的提醒,將欠款的人做了區(qū)分,這頭一類就是家里有點錢供應(yīng)他們花銷,但因為國庫的錢拿著更加容易,所以大肆從國庫借款花銷的人;然后就是家里一時有過困難,確實需要周轉(zhuǎn),所以從國庫借了錢,后面也能保證完全還上的人;那么當(dāng)然接下來便是一時困難從國庫借了錢,但是后續(xù)一直還不上的人。
最后就是那些為了和光同塵,隨大流借了錢,隨時能還上的人。
馬齊做事確實用心了,他甚至還將能還上錢和還不上但能用家中產(chǎn)業(yè)來抵扣的人都做了詳細(xì)分類,皇帝看了也確實沒好意思難為馬齊,馬齊抱病,他便親自上門探望,跟馬齊深談了一次。
馬齊也坦承如今宮里的儀欣為皇帝添了一個看起來就健康的六阿哥,富察氏的榮耀正如日中天,唯一的瑕疵便是下一輩還沒有成長起來而已??傻鹊搅⒏玳L大之后,說不定富察氏的下一代也成長起來了。
“……這樣的富貴和榮耀前面有瓜爾佳氏、鈕鈷祿氏和赫舍里氏以及佟佳氏做前車之鑒,富察氏固然想要榮耀和權(quán)勢,可奴才頭腦還算清明,知道這樣的榮耀和權(quán)勢之下的巨大隱患,奴才沒有絲毫僭越的想頭,富察氏上下也沒有,可若富察氏真能榮耀到那個時候,想必,沒有也有了……”
這話說得露骨又大膽,由不得皇帝不信,回想起宮里儀欣的寵辱不驚,皇帝不得不承認(rèn),富察氏一族確實讓人十分艷羨。
皇帝一高興,這大筆的賞賜就進(jìn)了承乾宮和馬齊的口袋,宮里嬪位以上的嬪妃竟只有莞嬪對此表示羨慕和嫉妒,其他人都對儀欣恨得不行,尤其是華妃和皇后。
華妃在前朝有個正得力的兄長年羹堯,準(zhǔn)噶爾的戰(zhàn)事全靠他年大將軍出力,所以她只覺得皇帝獎賞馬齊是為了分年家的權(quán),生怕儀欣在有了阿哥的情況下還被娘家?guī)эw,因為她走的就是這個路子。
而皇后則是擔(dān)心自己的皇后之位被儀欣動搖,畢竟儀欣出身比她都要強(qiáng)上幾倍,尤其在烏拉那拉氏人丁凋零而富察氏發(fā)展得越來越好的情況下。最重要的是,儀欣有一個親生的健康阿哥!
皇后不好出手對儀欣如何,因為后宮里她被太后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但她能鼓動齊妃害人,甚至她不用親自出面說點兒什么,只消找人去齊妃耳邊稍加挑撥,齊妃不敢做別的事情害人不假,可若是為了她兒子弘時的前程,她可是什么都敢做。
春暖花開的時候,六阿哥弘晟已經(jīng)是個七八個月大的孩子了,在儀欣偶爾的靈泉投喂下,已經(jīng)爬的十分利索了,皇帝為此十分高興,有時候批奏折累了,就喜歡把弘晟接過去培養(yǎng)父子之情,順便也放松放松。
所以,皇后找來的人只在齊妃耳邊說過一次“六阿哥才是皇上最喜歡的阿哥”、“六阿哥是滿洲大族出身,將來繼承皇位的機(jī)會最大”之類的話,就讓齊妃動了對六阿哥出手的心思。
只要天氣還算好,儀欣都會帶弘晟出門玩耍,所以在齊妃有意關(guān)注下,還真很容易就接近了弘晟。只是,齊妃對弘晟的惡意在儀欣眼中十分明顯,她不會因為一個齊妃就不讓弘晟出門,還不讓弘晟接觸旁人,她只會等待一個合適的機(jī)會,拿齊妃殺雞儆猴。
在儀欣眼里,齊妃是個十分矛盾的人,她今年也就三十出頭,可皇帝已經(jīng)完全厭棄她了,若不是她生養(yǎng)了皇帝實際意義上的長子弘時,恐怕皇帝都不想看見她。
她對兒子弘時十分好,好到甚至忘了她若是對別的皇子出手,她自己跟娘家都要遭殃的地步。
而且她看著是個混不吝的人,可其實但凡覺得有人威脅到了弘時的地位,她就會對那人直接下死手,只是到如今也只有弘晟一個讓她感覺到威脅,所以哪怕弘晟是個人見人愛的小胖子,齊妃依舊沒有半分動搖想要殺了他的想法。
察覺到齊妃對弘晟的惡意之后,儀欣便一直讓系統(tǒng)和喜珠注意齊妃那邊的消息,不過到底是系統(tǒng)更加方便,它最先發(fā)現(xiàn)了齊妃拿到了一小瓶兒夾竹桃樹葉浸泡過的汁子,而給她做事的,正是冷宮里一個小宮女。
在系統(tǒng)的追蹤下,儀欣確定了那個小宮女正好就是皇后自己的人手。
所以說,哪怕進(jìn)宮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華妃實際管事兒,可華妃收攏的人手大多都是她耗費重金喂出來的,再來一個比華妃大方又勢大的人,那些人十有八九會另投別處,所以華妃手底下能用的人實際上不多。
而皇后就不一樣了,烏拉那拉氏原本在后宮沒有多少得力的人手,可架不住后面在還是德妃的太后勢微的時候伸出了援手,所以太后這些年培養(yǎng)起來的人手,幾乎都為烏拉那拉氏所用。
齊妃端著一盤子都下了夾竹桃之毒的點心來到儀欣和弘晟面前,弘晟從加輔食開始就被儀欣教育過了,好吃的也不能隨便吃,所以哪怕聞到了香甜的味道還垂涎三尺,他依舊只是看著嗦著手指十分意動地看著。
儀欣還沒有表示,悅貴人就先翻臉了:“齊妃娘娘今日又來做什么?昨日您在大庭廣眾之下掐了六阿哥一把的事兒可沒過去呢,也就是瑾妃娘娘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沒有去皇上跟前告狀,不然今兒你還能出門?”
齊妃一個妃位被悅貴人一個貴人如此訓(xùn)斥,她當(dāng)然不會忍著,可架不住她今日是帶著東西來害六阿哥的,所以心虛之下不由得色厲內(nèi)荏地呵斥悅貴人道:“瑾妃還沒說話呢,這里有你悅貴人什么事兒?!”
儀欣直接冷哼一聲,對齊妃說道:“齊妃,本宮敬你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在這里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的?!?/p>
齊妃這個時候倒是來了急智,推了推放在石桌上的糕點,強(qiáng)行鎮(zhèn)定地對儀欣說道:“本宮也知道昨兒是我不對,所以今天帶了些糕點來跟你和六阿哥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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