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月也不是聽不進去勸說的人,她從前幾乎事事順從白九思,哪怕找回了自我,面對白九思全心全意為她著想又將一切攤開來跟她商量的局面,她真的很難不順著白九思的想法去思考。
哪怕對孟池感情再是深厚,花如月甚至自己愿意以身入局,可只要想到白九思無辜,她就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花如月在知道孟池日子過得不錯,哪怕十分感念他所做的一切,她也堅定地跟白九思一起轉(zhuǎn)身離開了松鶴縣,并且準備只在孟池重病彌留之際,回來見他最后一面,了卻這一樁俗緣。
按照白九思的想法,那是從此跟孟池一家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再也不相見才是最好,可既然花如月妥協(xié)不少了,他也只能嘆著氣同意了花如月再回來見孟池最后一面的話,“阿月,我們可以回來見孟池最后一面,但無論孟池請求什么,都不能答應(yīng)?!?/p>
花如月只覺得白九思說得有些過了,“孟池從未讓你我為難,如今縱然有了兒孫,最多只是給兒孫求個心安,又豈會真的讓我們?yōu)殡y?”
白九思不明白花如月為何會對孟池有那么厚的濾鏡,可花如月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先前他提的事兒,眼下也不好繼續(xù)咄咄逼人,只能再次強調(diào)道:“不管怎么說,孟池若是提出什么讓你我為難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答應(yīng),就讓我們跟孟池之間的因緣,終結(jié)在孟池離世之際?!?/p>
白九思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明顯,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逼迫花如月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fù),只能看著花如月明顯的敷衍,在心里嘆氣。
走了一趟松鶴縣,花如月沒能跟孟池聊聊,雖然覺得遺憾,但看芙蓉居的發(fā)展依舊順利,甚至從未偏離過姜莘莘的設(shè)想,她不禁感到欣慰,看大街上行走的越來越多的女子,甚至好些店鋪都是女子在做掌柜,她的心情就越發(fā)明朗了。
見花如月輕易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白九思趕緊上去加碼:“這世上陰陽相濟,縱然上古時候乃是女子掌事,卻也不曾將男子打落塵埃。說到底還是上古之民做事不夠大氣,一朝上位乾坤顛倒,竟然非要將女子踩進塵埃里,可見心思惡毒。”
花如月也不禁感慨道:“是啊,你我從前只顧著自己修煉,不曾干涉凡間的發(fā)展,如今再看,凡人的確需要引導(dǎo),不能完全放縱他們自由發(fā)展?!?/p>
“明明所有生命都是從母親肚子里生出來的,可他們一朝得勢竟然連同生身之母一起踩在腳下了,真是讓人惡心!”
白九思其實不想管人族內(nèi)部事務(wù),但眼下也唯有這些能轉(zhuǎn)移花如月的注意力,所以他毫不客氣地繼續(xù)加碼:“所以元莘才會不辭辛勞大力扶持女子出來做事吧,看芙蓉居,一開始就只接待女客,慢慢才同意開辟一塊地方來專門接待男客?!?/p>
“除了有避其鋒芒的意思,更多的也是為了給女子一個去處。”
花如月突然想起白九思事事替她拿主意的時光,不禁伸手揪著白九思的衣領(lǐng)“嚴刑逼供”:“你說,我們剛下凡那段時間,你是不是也被凡人影響,當我是嬌滴滴又柔弱無依的凡俗女子,所以事事都不跟我商量,就直接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