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最終帶著對時影的擔憂去世了,時影來不及恢復修為就趕緊操辦起大司命的后事來,只是他如今已經(jīng)徹底脫下了神袍,哪怕保留了跟大司命之間的師徒關系,也不好在九嶷山多停留,更加無法過多的插手大司命的喪儀。
而且大家如今還有正事要做,朱顏和白雪鷺、青罡這對有情人一起在祭拜大司命過后就緊急趕往嘉蘭皇城,冰族十巫突襲九嶷山之事必須要告知北冕帝,讓北冕帝出手查清楚十巫突襲的緣由。
而且冰族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此次并未露面,白雪鷺和青罡都覺得既然十巫一起出現(xiàn)在九嶷山,那么智者必定承擔著更加重要的任務。
等朱顏、白雪鷺和青罡都走了,時影轉頭咬著牙向姜莘莘辭行:“尊上,我答應過師父要侍奉尊上左右,可如今空桑危急,尊上不好插手人間瑣事,我斗膽請求尊上能在九嶷山等我回來……”
姜莘莘對時影是真的刮目相看了,這孩子有點兒戀愛腦的意思,卻從來沒有想過放棄自己的原則和理想,比上個世界里她遇上的褚璇璣和禹司鳳強多了。
姜莘莘笑道:“我有預感,或許我應該跟你一起下山看看,我肯定不是平白無故就來到這方世界,一般來說找上我的,都是天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在向我求助?!?/p>
時影的眼睛倏地就亮了,他當然明白大司命臨終所求只是為了讓他有機會跟在姜莘莘身邊而已,可眼下空桑有難他不得不下山,而姜莘莘一貫的做派是漠視凡人之間的爭斗,想要姜莘莘一起下山,他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激動過后,時影又想起了小伙伴兒重明,邀請重明一起下山,只可惜重明看了看姜莘莘之后,直接拒絕了時影的提議。
“小影子,我生在九嶷山,而且又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神獸,這些年也深受九嶷山的庇護,如今大司命走了,你也脫下了神袍,我便留下守護九嶷山吧?!?/p>
這話聽得時影都有些心酸,從前重明可是只知道維護自己美貌的鳥兒啊,如今也知道承擔責任了。
只有姜莘莘一早就知道重明根本沒有下山的機會了,就像重明自己說的那樣,大司命去世之后,九嶷山除了時影這個已經(jīng)脫下神袍的少司命,便只有四大司空能頂事兒了。
可四大司空修為不如時影,能力也不如時影,遇事只能共同分擔,而且九嶷山雜務頗多,嘉蘭皇城里也時局動蕩,根本無法顧及九嶷山這邊,反而可能需要九嶷山策應皇城。
更何況旁人不知道,九嶷山內(nèi)部可是清楚得很,能帶領鮫人回歸碧落海的龍神,就封印在九嶷山北邊的蒼梧之淵,而且帝王谷那邊也需要專人看守,所以重明根本沒有機會下山了。
外界依舊認為曾經(jīng)做過赤王府管家的止淵就是海皇,所以被剝奪了白王之位還被貶為庶人的白風麟以赤王府庇護?;室呀?jīng)兩百年為由,狀告赤王府,鬧到了北冕帝面前。
而北冕帝雖然以為這是白風麟對赤王府的構陷,可赤王府確實有止淵這個人,而且也的確因為平定過赤族的叛亂,而被赦免。
北冕帝不愿意冤枉誰,所以讓青罡帶著自己的信物去赤族走一趟,一邊調(diào)查實情,一邊讓青罡傳信赤王到嘉蘭皇城自辯,而朱顏則作為人質(zhì)被北冕帝留在了皇宮。
臨走之時,白雪鷺給了朱顏一個放心的眼神,從皇宮中出來之后,白雪鷺思前想后,止淵確實在赤王府做了多年的管家無法抵賴,可止淵?;实纳矸葸€有待商榷,白雪鷺便給九嶷山去了信向時影說明了此事,只是沒想到時影和姜莘莘很快也離開了九嶷山,她傳的信被重明收到,等重明再傳信給時影的時候,青罡已經(jīng)帶著赤王前往嘉蘭皇城了。
而時影看完了信,想起當日跟止淵定下的和平之約,又想起自己當日奮力殺止淵的模樣,如今想來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好像被誰可以蒙蔽了一般,等姜莘莘看過去的時候,他遲疑地說道:“尊上,如今歸邪升起,顯示海皇必定會回歸,止淵不是?;实脑?,那海皇便另有其人,我很難想象空桑會因為一個人而滅亡?!?/p>
“個人的命運看起來確實容易被左右,可一個國家由千千萬萬個個人組成,想要左右一個國家的命運,我相信便是天道也很難靠一兩人就達成,所以我決定不追殺?;柿?,空桑人也的確應該為自己這七千年對鮫人犯下的錯誤負責?!?/p>
姜莘莘卻提醒他道:“若說按照正常的發(fā)展,空桑因為過于腐朽所以被鮫人推翻,那么確實就算你做了帝王也無法挽救空桑的傾頹,但就怕有人從中作梗,想要借此機會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將鮫人和空桑人都陷入水深火熱當中?!?/p>
時影以為姜莘莘說的是冰族,因為冰族先前已經(jīng)派人偷渡空桑,而且十巫才剛剛在九嶷山隕落,智者更是生死存疑。
時影輕嘆一聲,憂心忡忡道:“可是空桑和平太久,便是如今也只有少數(shù)六部權貴才相信?;蕰o空桑帶來覆滅的危機,至于冰族人建立的所謂滄流帝國,更是從來不被空桑看在眼里,畢竟冰族人最開始就是戰(zhàn)敗之后的流亡之徒。”
哪怕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姜莘莘也能想到如今空桑的處境,畢竟在科技發(fā)達信息昌明的現(xiàn)代社會,每一項政策的推動都要經(jīng)歷許多困難,更何況眼前這個已經(jīng)和平了七千年之久的古老國度的人民了,他們思想的頑固程度恐怕遠超姜莘莘的想象。
雖然憂患實多,時影先是趕到嘉蘭皇城覲見北冕帝,為赤王府上下求情,但北冕帝一開始只愿意赦免曾經(jīng)是時影徒弟的朱顏,旁人都被關入大牢候?qū)彙?/p>
時影再三爭取,也只為赤王府爭取了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時影還耽誤不起,從皇宮出來便又返回了九嶷山,“尊上,我想去問問龍神,龍神一定知道誰才是?;??!?/p>
“而且,我還想請教龍神,當年在星尊帝、白薇皇后以及海皇三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讓星尊帝將?;室曌鞅撑颜?,又將鮫人貶為空桑的奴隸,而白薇皇后在那之后為何又不斷為鮫人的安危奔走,甚至不惜與星尊帝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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