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去已經(jīng)只剩一堆灰燼的山洞里,將灰燼盡數(shù)裝在姜莘莘提供的陰沉木匣子里收斂,準(zhǔn)備找個合適的地方安葬這一家三口,同時也拿走了洛云平刻意留在山壁上的玉璜碎片。
陵越將這一塊玉璜碎片拿在手里,語重心長道:“這玉璜碎片的功效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也不知道剩下的碎片到底給人或者妖帶來什么影響,但目前最緊要的就是盡快將這玉璜碎片收集齊全,別讓這玉璜碎片流落在外?!?/p>
姜莘莘十分贊同陵越的決定,紅玉也贊同陵越的話,芙蕖那更是陵越說什么就是什么了,百里屠蘇和風(fēng)晴雪也沒什么好說的,歐陽少恭倒是有些擔(dān)心玉璜湊齊了之后就與他無緣了,可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將玉璜湊齊。
其他人都只是看熱鬧,方蘭生頓時心生豪氣:“那還等什么呀?我們趕緊用燭龍之鱗來占卜剩下的玉璜碎片的下落吧!”
方蘭生所說也不無道理,但陵越和姜莘莘想著這村子里的事情還需要善后,便決定兵分兩路行動。
陵越提議:“屠蘇還需要休息,我們今日就在洛家住一晚,玉璜碎片下落的事情便由我來處理,洛家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幾個已經(jīng)在村里露過面的人拿個主意?!?/p>
尹千觴這會兒也有興致喝酒了,一口酒咽下去舒緩了心情,就提議道:“首先,洛家二老和洛大夫的名譽最好不要有什么損害,先前洛大夫聲稱二老癱瘓在床,不方便移動,所以村里其他人要搬遷,洛大夫則決定留下來,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p>
“其次呢,這村子差不多都成了一處絕靈之地,沒有二三十年是不可能恢復(fù)的了,哪怕不缺水了,這莊稼和藥材的收成也欠缺得很,還不如搬走呢。而且就算我們施法補足了靈氣,又要想個什么法子來說明洛家一家三口的事情呢?”
眼下陵越在這兒,姜莘莘就不用出頭了,果然就聽陵越說道:“洛大夫造成的罪孽他已經(jīng)自己承擔(dān)了不少,我們確實不好繼續(xù)落井下石,不如就直接跟村民們說后山出了一個藤妖,就是造成村子里牲畜丟失的那個罪魁禍?zhǔn)?。這兩日那藤妖越發(fā)放肆,趁著洛大夫出門采藥的時候,竟然綁走了洛家公公和婆婆。”
“大家一路跟著蹤跡找過去,最終力有不逮,讓那藤妖害死了洛家公公和婆婆,洛大夫見父母身死,一發(fā)狠就一把火點著了藤妖,跟藤妖同歸于盡了?!?/p>
姜莘莘完全沒意見,“如此一來,我們還能借口洛大夫臨死之際后悔沒帶著洛家公公和婆婆及時搬走來說事兒,催促村里的其他人盡快離開此地。”
其他人也都覺得這樣的說辭沒什么問題,但姜莘莘又說道:“我們其他人也不必露面,就讓尹大哥跟屠蘇帶著蘭生和鑲玲走一趟吧?!?/p>
其他人也都說沒問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陵越來主持,姜莘莘和陪著歐陽少恭帶著桐姨一起在村外找了個地方暫時歇腳,等晚上無人注意的時候,再去洛家的宅子跟大家匯合。
因為陵越就在附近,哪怕此時此刻有機會單獨跟歐陽少恭和桐姨待在一起,姜莘莘也只是關(guān)心桐姨的身體,可歐陽少恭卻有話說。
歐陽少恭還是掛著一貫的微笑,不經(jīng)意間直接開口問道:“莘莘,你覺得陵越和紅玉會對我起疑嗎?”
姜莘莘第一時間看向桐姨,然后目光才轉(zhuǎn)向歐陽少恭,歐陽少恭見狀,臉上的笑意都更深了些,而桐姨顯然也以為姜莘莘這樣的表現(xiàn),猜到自己的身份應(yīng)該暴露了。
姜莘莘說道:“所以你還是覺得世人有負于你。”
桐姨的手緊了緊,可她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著歐陽少恭。
而歐陽少恭則徹底不想隱瞞了,巽芳是第一個知道他所有不堪的過去之后,依舊愿意同他結(jié)為夫妻的人,可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先是要經(jīng)歷蓬萊滅國,后來還要靠著蠱蟲才能勉強活著!
歐陽少恭頷首垂眸低聲地笑著,滿腔怒火跟怨恨卻再也不屑遮掩,“難道我不該怨恨嗎?!”
桐姨緊張地看著歐陽少恭,又面帶祈求地看著姜莘莘。姜莘莘無視桐姨眼神中的祈求,直接問道:“知道我為什么非要你去親手處決那些無藥可救之人嗎?你又知道為何我一定要你親自去督辦讓那些無辜之人回鄉(xiāng)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