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對瑾言這樣的人沒什么看法,只是在這件事情上覺得他過分膽大包天又利欲熏心了些,那份手書眼下他是志在必得,也愿意給瑾言一個善終,所以勸道:“這天啟城里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除了百曉堂還有一個千金臺,其他地方或許有,但我不知道。”
“這百曉堂跟蕭瑟的關(guān)系你們也清楚,千金臺之前還愿意借出地方給蕭瑟開設(shè)宴會,可見千金臺背后的老板也靠攏了蕭瑟?!?/p>
瑾言都給氣笑了,合著瑾仙讓他選的兩條路子,實際在很大程度上是殊途同歸??!
想通了的瑾言也不含糊,直接從貼身的地方拿出了那封手書遞給無心,無心稍微打開辨別了一下真?zhèn)尉椭匦率蘸梅湃胱约旱男渥永锪恕?/p>
抬頭見瑾言還眼巴巴地等著,無心說道:“現(xiàn)在我就為掌印監(jiān)喬裝一番,還要勞煩掌香監(jiān)您先將掌印監(jiān)送去雪落山莊我?guī)熥娓?,稍后我就進宮面見明德帝?!?/p>
見無心這樣干脆,瑾言總算放下了最后的擔(dān)憂,好歹能給個正常的笑臉了,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點一點變成了無心的模樣,瑾言一邊暗自驚嘆無心的手藝,一邊也慶幸自己沒有選錯路。
無心對瑾言可真是付出了心力的,姜莘莘給他護身的符劍都拿給瑾言暫時防身了,瑾仙一路戒備,兩人倒也有驚無險地進了雪落山莊。
只是等瑾仙一個人出來之后,暗中窺伺雪落山莊的白王和赤王就知道瑾言手里的手書恐怕落入了蕭瑟手中。
白王泄了一口氣,感嘆時也命也,倒也沒有繼續(xù)為難的意思,只是暗中讓人各處傳達消息說東西已經(jīng)去了雪落山莊,希望能借此機會給蕭瑟稍微添堵,以他對蕭瑟和明德帝的了解,蕭瑟最多只是增添些煩惱,并不會有什么損傷。
而赤王則不同,他一邊安排人阻攔蕭瑟進宮,一邊暗中宣揚手書落到了自己手里的消息,等待著有人按捺不住自投羅網(wǎng),聽到白王那邊放出來的消息過后也沒有理會,他做事從來都不求什么滴水不漏各方周全,橫豎眼下也只是釣魚而已,成與不成他都沒有任何損失。
宮里,無心大張旗鼓地來到了明德帝跟前,后面跟著好幾位皇室供奉和一大群御林軍,甚至差點兒驚動了虎賁營。
無心直接亮明了身份和自己手中的東西,明德帝在蘭月侯的護持下跟無心會了面。
一見到無心,明德帝甚至還擺出一副長輩的做派感慨道:“你倒是長得像葉鼎之多些?!?/p>
無心深感無語,私心里猜測明德帝這是養(yǎng)了一群逆子,所以看哪個年輕人都羨慕了。
無心高舉那份手書,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當(dāng)初我祖父并未謀反,是青王蕭燮在太安帝的授意下捏造證據(jù)構(gòu)陷了我祖父,害得葉家上下幾百口無辜枉死。今日我便以這份手書為要挾,要你還我祖父一個清白,想必并不為難。”
明德帝還未說話,蘭月侯就開口說道:“恰恰相反,此事十分為難?!?/p>
“先不說那已經(jīng)是快五十年前的舊事,經(jīng)歷過那件事情的人都已經(jīng)沒了,就說你今日空口無憑,單憑一份手書,也不能叫皇兄替你做事?!?/p>
無心卻笑道:“證據(jù)應(yīng)該是現(xiàn)成的,當(dāng)年事發(fā)之時影宗還未覆滅,想必一切資料都在影宗有所留存,只看陛下愿不愿意費些心思了?!?/p>
蘭月侯無話可說,而明德帝只覺得他那死了幾十年的老父親竟然也有跟他同病相憐的時候,但是此事做起來比旁人想象中更加容易,橫豎他想過收回青王一脈的封地,既然青王勾線了葉羽,那他只管偽造證據(jù)借機廢了青王一脈就是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太安殿里就發(fā)下圣旨說青王蕭燮偽造證據(jù)構(gòu)陷國之棟梁軍神葉羽,還蒙騙先帝,子孫盡數(shù)移出宗廟貶為庶人,收回封地,抄沒家產(chǎn)。
又發(fā)下圣旨說軍神葉羽忠君愛民,賜謚號武安,復(fù)大將軍之職,發(fā)還大將軍府,重修陵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