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因為,你該豐腴的地方豐腴,該纖細的地方纖細,姑娘家好像都不如你這般?!?/p>
看著郭云納悶的樣子,蘇師師忍俊不禁,竟一聲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我是真心想問你的,你要是覺得冒犯我就不問了?!?/p>
蘇師師將被風吹散的發(fā)絲挽在耳后“那都是騙人的,我沒夫君也沒守寡。”
郭云有點氣又有點想笑“我就知道你是騙人的!”
蘇師師沒有特地在扮婦人上面花心思,也只不過是挽個婦人髻的模樣示人,餓得急了的時候她會找人家里去,說自己尚有個稚子要養(yǎng)活。
于這處上,這個婦人模樣倒是幫了不少的忙,沒至于讓她身無分文的時候餓死。
北昌亡國之際,各路豺狼虎豹出沒試圖分上一杯羹,其中不乏許多鐘鳴鼎食世家,這群人本衣食無憂卻仍是不知足,勢必將窮人搜刮得只剩一張皮才覺滿足。
郭云從她臉上窺探出幾分悲哀,這團哀色只凝于她的眼中,淺色眸子平靜而無物,似在眺望遠方又似乎回憶往事。
此時她周身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墻,她漸漸的藏隱其中與周身萬物脫離。
蘇師師憶起她十四歲那年的往事,母親的忌日她獨自一人去祭拜,爹爹納了一房妾室,這是他第八個妾室了,蘇師師早沒了感觸。也是那一年,她家被抄爹也死在牢中,也是那一年,遇到了那個人。
那晚突然狂風驟雨,午時就天色如墨,她著夏裙沒入雨中,大雨淋漓往她身上傾倒,她覺得好玩將頭發(fā)都散落下來。
自小以來父親給她的就是用的不完的銀兩,這樣的感覺自然好。
她無憂無慮,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可從未得到過愛意。
于是乎,心急如焚打著傘趕來的趙伯湛,將她從雨里打撈起,噓寒問暖。
蘇師師沒掙脫他的手,眼前的趙伯湛眉眼俊朗,如玉溫潤,看著清瘦卻一只手能將她整個人撈起。
趙伯湛擔憂又不解,捏了袖子干凈的一塊將她的臉上下擦了一番“姑娘,寒氣入體可不是開玩笑的,切莫再貪玩了?趕緊回家去吧?!?/p>
趙伯湛見她癡愣,忍俊不禁,忙將傘往她手里送“你拿著吧,趕緊回家去,叫你丫鬟給你煮姜湯泡熱水,莫染了風寒落了病根!”
蘇師師對上他的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睫翼長長,他看清蘇師師模樣,嗤笑了一聲一頭鉆進朦朧煙雨中,蘇師師看著他清雋的背影出神良久。
怎么當時覺得此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呢?蘇師師至今回憶起來這一場相遇,她始終找不到趙伯湛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