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閉上了yan睛,踉蹌著站起shen。他要走了,這個決定是很早就zu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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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與其現(xiàn)在這么痛苦的做著無用的抉擇,不如早點一了百了。
“溫涼!”
是幻覺?是真實?算了,不想管了。溫涼抱著鮮血淋漓的左手,跌跌撞撞的走向玄關(guān)。
靳野大步走來,一把拉住溫涼的手肘,鮮紅的血跡在凌晨昏暗的光線中狠狠刺痛了靳野的眼睛。他伸手打開客廳的大燈,明亮的燈光瞬間照亮了他眼前蒼白如紙的人。溫涼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是白的,映襯著低垂的睫古濃重的黑色。他痛的站不直,白色的衛(wèi)衣上滿是血跡,右手扶著左手腕,纖瘦的手掌皮肉翻開著,鮮血淋淋拉拉的往下淌著,連腳上的白色運動鞋上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你干什么?!”靳野瞬間就炸了,他顧不上多想,扯過旁邊沙發(fā)上搭著的方巾,胡亂纏到溫涼的手上,接著彎腰一把撈起他的腿,把他抱起來就往外沖。
血液大量流失,溫涼已經(jīng)有點不清醒了,他靠在副駕駛座上,脖子垂在一旁,眼睛瞇娃著,露出的一點點眼珠像是凝固了一般毫無神采。靳野邊開車邊著急的伸手拍他冰涼的臉頰,他的手上也全是溫涼的血,干涸了變成暗紅的顏色。
“溫涼!你敢睡過去試試!我告訴你!我……”靳野還沒完全吼出來,已經(jīng)壓抑不住哭泣,眼中淚水模糊了視野,他趕忙抹了把淚,狼狽不堪的狠狠踩油門,他已經(jīng)那么那么小心了,卻又讓溫涼在他眼皮底下受傷!流了那么多血,他本來身體就很虛弱了……“溫涼!”他又伸手過去,托著溫涼的低垂的腦袋,哭著哀求著,“求求你,再撐一下,你要是敢死了!我告訴你!我恨你一輩子!我恨死你,聽到?jīng)]有……”
溫涼在一片混沌中,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在哭著,喊著,威脅著,他感到身體不停地下陷,就像陷在一片僵硬的泥土里,陷在一團(tuán)毫無彈力的棉絮里,陰冷和黑暗漸漸充滿了他整個感官。
再見,靳野,對不起。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早早找到你,完完整整的愛你一次,絕不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在后面~相信我,一個不說大話的作者……
☆、
溫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年幼的他坐在老家的窗邊,窗臺上是一排多肉綠植,靠墻放著他的鋼琴,罩著舊床單改造的罩子,溫?zé)岬娘L(fēng)吹拂起藍(lán)色的窗簾,蟬鳴聲讓午后顯得極其漫長。
他靜靜的趴在窗臺上看著大門口,等著杜捷來叫他上學(xué)。
小時候的杜捷特別粘人,連去廁所都要叫上他,兩個人跟一個人似的,上課在一起,下課之后還要一塊兒寫作業(yè)。大多數(shù)時候杜捷都是給溫涼搗亂,溫涼寫字他就去捏動來動去的筆桿,溫涼看書他就伸手捂住半頁,等玩夠了再抄一抄作業(yè)。
他們那片老房子是建國以前就在的,建國之前叫洋房,一般人住不起。房子雖然年歲大了,街坊鄰居大都不是平頭百姓。杜捷從小沒有爹媽,他爺爺似乎是個什么大人物,隨身帶著一個精干的老仆,讓人見之生畏。他爺爺對他寵溺非常,縱容他的一切想法。杜捷要是哪天不想去上學(xué)了,只要說一句,就可以肆意曠課。
溫涼等啊等啊,杜捷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xiàn),他或許又不去上學(xué)了。
蟬鳴聲忽近忽遠(yuǎn),刺眼的陽光漸漸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