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當年還在清河王府當庶子的時候,日子可謂是相當難過。
單是吃不飽也就算了,偏偏清河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拿他當出氣筒,稍有不順心之事便要抽打辱罵他。
說是清河王庶子,實際上過得連王妃養(yǎng)的一條狗都不如。
而另一邊的趙之衍,卻享受了二十年帝后寵愛的生活。
趙之衍性格頑劣,是當時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
可即使是這樣的性子,他也依舊是先帝最屬意的太子人選。
縱使其他皇子的才能再出類拔萃,先帝都沒有松口太子之位,反而愈發(fā)看重對趙之衍的培養(yǎng),可見其當年的圣寵程度。
即便后來兩人的身份互換回來,清河王府礙于帝后的威儀,也不敢對趙之衍有半分懈怠,更別提太后還親自為趙之衍求了郡公爵位。
而另一邊,本是帝后親生子的趙衡,在這五年里卻依舊過得如履薄冰。
他為了能登上太子之位,不知道算計了多少兄弟,付出了多少代價,才終于在先帝咽氣前的最后一個月里被封為太子。
趙之衍棄如敝履的儲君之位,卻是趙衡歷經(jīng)萬難都差點求而不得的。
此刻太后讓趙之衍上座在自己身旁,又何嘗不是在告訴眾人自己心里最珍視的還是趙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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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清河王庶子,卻過得連狗都不如
她擔心趙衡登基,有人會借此為難、輕視趙之衍,以此暗示眾人自己是趙之衍的靠山,可她卻從未考慮過坐在她身邊那個親生兒子的感受。
宴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然而上座的趙衡卻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漫不經(jīng)心地放下茶盞,露出不深不淺的笑,對著趙之衍說道:“阿衍難得回來,就依母后的意思坐吧。你與時惜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時半刻?!?/p>
聞言,眾人不由得松了口氣,坐在宋時惜旁邊的肅王妃微微偏頭,對著身邊的肅王說道:“我原以為皇上會對燕陵郡公有些意見,如今看來倒是我狹隘了?!?/p>
肅王湊近了王妃,低聲回道:“皇上如今已是九五之尊,這天下都是他的,昔日恩怨又有什么可值得介懷的。”
二人的話盡數(shù)落入宋時惜耳中,她沉默不語,只是默然地看著趙衡輕輕撥動玉戒的動作。
那戒指原是她當年送給趙衡的,趙衡一直戴到現(xiàn)在。
但宋時惜知道,趙衡并不是因為顧念與自己的舊情,而是一個人一旦養(yǎng)成了某種習慣,就很難改變。
就像趙衡每每進行思考時,總會不自覺地轉動食指上那枚的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