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何云生急忙連聲否認(rèn),然后又跟吳云東解釋:“老弟,這件事你還真就錯怪我了,真不是我讓他們來找你要工資的???”
“呵呵!”吳云東淡淡一笑:“就算你沒讓他們來,但是你也沒把話說明白吧?而且……”
他瞇了瞇眼,兩只眸子緊緊盯著何云生的眼睛,淡淡說道:“而且你也在懷疑我是不是真打算給鹿場投一百萬,所以你就故意和他們說的含糊其辭,讓他們誤以為我是來給他們發(fā)工資的。而他們這些人,都是缺錢缺狠了的,一聽有人發(fā)工資,自然一股腦跑了上來。這樣一來,我為了面子,即便沒打算投一百萬,也得硬著頭皮拿錢了,這就是你計劃中的造成既定事實,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何哥?”
“我……”何云生沒想到吳云東看的這么明白,頓時心虛了。
可是很快,他就像是豁出去一樣,苦笑著承認(rèn)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其實真是那么想的??尚值?,老哥我真不是跟你玩心眼,也不是想什么造成既定事實,而是我們林場的工人太苦了……”
說到這兒,他指了下抱著孩子的女人,說道:“她男人是去年進(jìn)山伐木的時候,被大樹壓死的,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給她們家一千塊錢的補(bǔ)助金??闪謭鰶]錢啊,我只能咬著牙從家里拿了一千。可是該了人家的工資,我是真拿不出來了啊……”
“二舅,你說那一千塊錢是你拿的?”崔萌萌忽然叫了一聲,然后就開始生氣了:“那二舅媽問你的時候,你為啥說是我拿走了?弄得二舅媽都不喜歡我了?!?/p>
“呃……”何云生被問得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地說道:“萌萌,我……我那不是看你二舅媽稀罕你嘛……不過你放心,晚上我回去就跟她坦白,讓她不再冤枉你了。”
見他尷尬成這樣,崔萌萌也心軟了,可想想表姐還有小表弟,她就又開始生氣了:“二舅,不是我說你,你家什么情況你不知道?那一千塊錢,可是表姐上學(xué)的學(xué)費(fèi),你拿走以后,表姐都輟學(xué)了你不知道???”
“我……”何云生嘴巴囁喏幾下,偌大一條漢子眼圈忽然紅了,沙啞著嗓子說道:“冬梅頂多是上不成大學(xué),可金海家如果沒那一千塊錢,肯定會被人欺負(fù)死的?!?/p>
“何場長,那些錢是你從家里拿的?!迸送蝗粏柫诉@么一句。
都這個時候了,何云生知道隱瞞不住了,只好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金海家的,我知道你婆婆治病花了不少錢,天天有人去你們家要債,如果金海還在,我絕對不會去管??杉热唤鸷J窃谖伊謭鰶]的,那我這個做場長的,就算砸鍋賣鐵,也不能讓你去……被人戳脊梁骨?!?/p>
他這番話說的稀里糊涂,弄得吳云東都聽迷糊了:這個金海家的到底要去干什么,才會被人戳脊梁骨?。?/p>
“噗通!”金海家的忽然抱著孩子跪了下去,給何云生連續(xù)磕了三個頭,才泣不成聲地說道:“場長,我謝謝你。可你也沒必要幫我隱瞞什么?!?/p>
說到這兒,她起身看著屋內(nèi)眾人說道:“沒錯,就跟你們想的一樣,我家欠了人家一千塊,人家就是看中了我的身子,還說如果我答應(yīng)讓他來我家拉幫套,那些錢他就不要了……”
“拉幫套?”吳云東再次皺了皺眉,下意識就想問問什么叫做拉幫套的,可嘴剛張開,胳膊卻被高蕓拉住了。
他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高蕓正沖他搖頭,就明白那幾個字不是什么好話,急忙又把嘴閉上了。
可他的表情,卻讓金海家的看見了,忍不住一陣慘笑:“吳廠長,你還不懂拉幫套的啥意思吧?就是說我除了金海這個男人以外,還可以找一個光棍來我家跟我一起生活,讓他干活掙錢幫我家過日子,當(dāng)然,我也得陪他睡覺……”
“呃……”吳云東這才明白什么意思,一張臉頓時尷尬了:“大姐,不好意思啊,是我不懂的規(guī)矩……”
“沒啥?!苯鸷<业牡故呛芸吹瞄_的樣子,擺手說道:“我都這樣了,還怕人家說閑話???不過我沒想到,我家救命的那一千塊錢,還是何場長從家里那得,還害得冬梅妹子沒上成大學(xué),我……”
“行了!”見她要哭,何云生急忙制止,岔開話題說道:“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說啥都沒用了,如果你領(lǐng)我的情,就好好的對待金海這個兒子?!?/p>
他也不等金海家的回答,就扭頭看向吳云東,破罐子破摔地說道:“兄弟,反正事情就這樣了,你自己看著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