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西邊的太陽,眼看著就要落山了,天邊那朵消沉的云彩彩,在劉茜眼里,就仿佛她的心情一樣,迷茫而又絕望。
“茜茜……”一聲招呼傳入耳中,劉茜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抬頭看向了那位街道辦主任,也就是街道服裝廠的廠長,吳延斌。
對上她的目光,吳延斌堆滿肥肉的胖臉上,立刻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但是劉茜卻看見了剛才,吳延斌目光中,一閃而逝的貪婪。
“茜茜,服裝廠倒閉,這是上面的要求,也是這個時代發(fā)展的特點(diǎn),我也無能為力?!眳茄颖蠼忉尩臅r候,臉上的無奈,如果不是差點(diǎn)被他侮辱,劉茜或許還真就信了。
不過那次她陪著吳延斌去招待什么客人,結(jié)果客人卻主動給她敬酒,還說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他。
在這種近乎脅迫的威脅下,加上吳延斌不但沒制止,反而還添油加醋,結(jié)果她為了保住手里的工作,只能喝了那杯酒。
只是她平時不喝酒,那么一杯白酒喝進(jìn)肚子,她當(dāng)時就醉了。
如果不是那天家里有事,大哥前來找她,她或許就被這個死胖子強(qiáng)奸了。
可就算大哥抓住脫了上衣的吳延斌暴打了一頓,可為了家里的生活,為了給二哥攢錢買房,她還不是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嘶……”就在她想著心事的時候,忽然感覺手被人抓住了,然后手背還有只手油膩膩的手在撫摸,她不禁汗毛倒豎,下意識揮了下手。
“哎喲!”吳延斌的驚叫聲傳來,也立刻讓劉茜的思想回來了。
看著臉色開始陰沉的吳延斌,她心里哪怕膈應(yīng)的要死,可還是急忙道歉:“主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嗎?”吳延斌那雙小眼睛一亮,接著兩只油膩膩的胖手,又伸了過來。
看著那兩只油膩的手,劉茜心里一陣惡心,慌忙把手縮到了背后:“主任,你孩子和我一樣大……”
“那有什么關(guān)系?我兒子雖然年齡和你一樣大,可她去年得病死了?。≡僬f我也離婚了,跟你搞對象也不犯法啊?”
看著吳延斌那張肥臉慢慢逼近,劉茜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作嘔,急忙說道:“主任,我還有事,先走了?!?/p>
“走?你要去哪兒?”吳延斌停下了腳步,可那雙小眼睛,卻像老貓調(diào)戲小老鼠一樣,嘲弄地問道:“廠子已經(jīng)倒閉了,你要是趕走,那工資我就沒辦法了?!?/p>
“主任,你讓我下崗我沒問題,可我掙得工資,你憑什么不給?”
“我沒說不給啊,可廠子都倒閉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看著滿臉嘲弄的吳延斌,劉茜很想在這個死胖子那張肥臉上,狠狠抽上幾巴掌,然后指著他鼻子告訴他:“廠子之所以倒閉,還不是你把錢都貪污了?”
可這些話,哪怕到了嘴邊,還是被她無可奈何地憋了回去。
沒辦法,誰讓自己半年的工資,都在吳延斌手里攥著呢。如果他不給,自己能有什么辦法?
“茜茜,你不想和我結(jié)婚沒關(guān)系,只要今天晚上,你讓我玩玩兒,我保證你那半年的工資,明天一早,全都給你……”
“你……”劉茜很想指著吳延斌的鼻子怒罵,可想到一千多塊錢的工資,她還是沒敢罵出來。
看著滿臉猙獰的吳延斌,她忽然想起了上午的吳云東。
那個時候,吳云東說要幫助自己,自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當(dāng)時父親說自己太任性,自己還反駁他說:
姓吳的再有錢,自己就要巴結(jié)他?如果真那樣的話,自己對得起爺爺?shù)慕陶d?還有骨氣嗎?
可是現(xiàn)在,面對著吳延斌那張讓人惡心的臉,她卻感到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