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追不過去了…………
看著那彌漫在圍欄外,將視野完全遮蔽起來的粉色迷霧,鄭燁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被火焰幾乎燒了個遍的自己本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最后還能做到這些,本來也只是強行吊著一口氣而已。
皮膚確實是在一點一點地復原著,但也僅僅只是一點而已…………
全身上下的血肉都在發(fā)出著警告,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苦痛浪潮,試圖將意識淹沒昏厥,強制進入到休克當中。
但是………還不行,還不行…………
臟兮兮的手掌壓在了膝蓋上,就像是要將其固定的釘子一般,死死地摁在了上面,將身體再一次撐了起來。
在將她救下來之前,自己絕對不能停下腳步…………
就如同佝僂的老人一般,他那血肉模糊的雙腿一點一點地在地面上拖動著,連同身體也如同隨時都會在一陣微風中倒下一般顫抖地搖晃著。
意識再堅持一會…………心臟再跳動一會…………這具身體的生命,再維持一會…………
粗暴地命令著名為自我的靈魂,鄭燁也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一點一點地朝著前方走去。
沒有絲毫地倦怠,沒有絲毫地遲疑,因為那個倩影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任何多余的時限。
就像是踩在了一片由荊棘所鋪設(shè)的大地上,雙腳不斷地傳來著鉆心的疼痛,啃噬著他殘存的血肉。
但是,這是一段決不能停下的賽跑。
他必須要在死神將維爾莉特接走之前,趕到那里才行。
維爾莉特………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肉體的意識似乎都變得遲緩了起來,讓他幾乎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是走到了哪里。
到底花了多久,才讓這兩條僵硬的大腿走過了教學樓,到底用了多少殘存的力氣,才讓這兩只幾乎沒有了任何力氣的雙手推開了長廊的大門。
他不知道,他也沒興趣知道。
他唯一需要記住的,也就只有那份回蕩在本能當中的感應,以及死神不斷在自己耳邊提醒的喪鐘。
除卻這些,一切都沒有任何需要注意的意義。
就像是被生前的執(zhí)念所束縛的死人,他那行尸走肉一般的肉體走過了大廳,一點一點地接近了雕塑的洞窟。
要怎么進入,能不能進入,已經(jīng)沒有任何思考的余韻。
唯一能夠知道的,只有自己如果停下腳步的話,那個最重要的人,就會永遠離自己而去。
那就像是依附于靈魂的死灰一般,讓一切的思考都只剩下那份執(zhí)念。
直到,那道紫色的倩影,讓幾乎失去焦距的雙眼再一次出現(xiàn)了名為生命的光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