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由于身體原因清閑了一天,讓鄭燁甚至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他倚在宿舍的書桌前,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著此時只有一個人的房間。
馬上就要到來的放學時間是他每天最喜歡的時候,因為維爾莉特在晚飯后通常都會在外面閑逛一會才會回來,也只有在這個時間段,他才能夠暫時地忘掉學院,忘掉魅魔,忘掉奴隸的身份和隱忍,安寧地享受著只有自己的獨處時間。
即使身體上的酸麻感并沒有完全消退,他也沒有選擇躺到那張似乎還帶著少女體溫與馨香的雙人床上,慢慢沉浸在柔軟的床墊中。
他并沒有忘記,自己并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只是暫時性地占用著這塊空間罷了,因此他也極力避免自己產(chǎn)生依賴的情緒。
自己的家不在這,也永遠不會在這。
所以他只是將其當成暫時歇腳的客房使用罷了,如果不是自己睡在椅子或者地板上會被維爾莉特強行拉到床上的話,他連床都不打算碰。
沒有什么娛樂,沒有什么放縱,他就只是這么默默地假寐著,一點一點放松著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僅此便已經(jīng)是他在這所學院里最大的奢侈行為了。
他踏在魅魔的土地上,住在魅魔的屋子里,坐在魅魔的椅子上,穿著魅魔制作的服裝,就連空氣都充滿了魅魔那妖媚煽情的香味,慢慢侵蝕著這具被魅魔侵犯壓榨了無數(shù)遍的肉體。
唯有這思想,唯有這意識,才是真正仍然屬于自己的東西。
因此,他決不允許任何人侵占他最后的領(lǐng)土。
鄭燁輕輕伸張著他的手指,他的雙眼仍然閉著,然而從神經(jīng)中傳來的感覺令他充滿了陌生的感覺。
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的感覺,就好像沒有翅膀的老鼠無法理解扇動翅膀的感觸一樣,是超越了自己神經(jīng)理解之物。
它就像是一根從體外插入的鋼針,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
但是只是鋼針的話,只要忍痛拔出,也就不會有事了,異物感會消失,傷口自然會愈合,自己還是自己。
然而現(xiàn)在,鄭燁卻感到那根鋼針融化了。
它變成了液體,慢慢地流進自己的血液當中,滲透進自己的身體,讓他變得不再像自己。
敏感度慢慢上升,精力也隨之增強,自愈能力似乎也變強了許多。
他測試過很多次,原本這些隱晦的跡象并不明顯,甚至根本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他反復對照著自己鎖在抽屜里的日記,才終于確定了這根鋼針切實存在。
原本幾天才能復原的傷口,現(xiàn)在僅僅一天就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原本需要幾個小時恢復的精力,現(xiàn)在幾分鐘就能回復過來了。
如果是正常的生活,那么鄭燁一定會非常開心,但是放在現(xiàn)在,只會讓他越來越不安。
他的身體,似乎正變得越來越像一個貨真價實的魅魔奴隸。
而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鄭燁并沒有什么頭緒,唯有的一些想法都僅僅只是連線索都算不上的小猜測而已。
說到底,魅魔這種生物就已經(jīng)違背了生物學與科學的認知,而身處在魅魔的學院中,什么都有可能是他身體變化的原因。
精力飲料,性交過度,魔力侵蝕,甚至是生物本能的進化都有可能,根本沒辦法確定下來。
鄭燁睜開了眼睛,彎下腰開始解開柜子上面的鎖鏈。
他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再看一眼自己的筆記,考慮一下有沒有什么其他遺漏的地方。
他提早回來休息了一陣,現(xiàn)在也才剛剛到了放學的時間,加上維爾莉特總會在吃完飯后和朋友出去溜達作為飯后運動,他可以很悠閑地慢慢整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