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燁并沒有在乎那些染上了一層厚厚灰色的家具,只是如同陌生人一般,慢慢地踏在那很久很久沒有清理過的地板上,繞著他們走著。
先是客廳,再是陽臺,然后是臥室,廚房,最后到自己的房間。
好似和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維爾莉特相比,自己更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他的家庭只是個70平左右的兩室一廳,沒有什么庭院,沒有什么二層,只是如萬千沒有任何特色的家庭一般,普通的裝飾,普通的床,普通的沙發(fā),普通的生活。
如此簡單,也如此直接。
以至于僅僅只是看一眼這所房子的內(nèi)部,就能夠感覺出這個家庭的性格是如此的沒有特色。
即使他刻意放慢了腳步,他也很快就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也就是他的房間。
站在門口的維爾莉特打量著這間屬于鄭燁的空間,仿佛是要將它刻印在腦海中一般。
一個緊貼著墻角的衣柜,一張倚靠在對角和窗臺之間的單人床,以及一張加了兩層置物架的電腦桌,和一把滑輪椅。
并不算大的空間只有這些簡單的家具,但是上面的擺設與裝飾,卻依稀還能看出其主人對這間屋子的熱情和心血。
那原本白色的漆面被貼上了一層藍色星空的墻紙,將天花板與周圍都包裹起來,在從薄紗床簾透過的陽光中散發(fā)著紫色,那原本還有些壓抑狹小的屋子,在星空的圖案下一下子變得寬闊明亮了起來。
在床上,一個半個人高左右的鯊魚抱枕躺在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旁邊,壓在了套著棕白格子枕套的蕎麥皮枕頭上,讓沒有一絲褶皺的棕色線條床單干凈整潔地展露出來,讓人不忍破壞這份細心的成果。
與床鋪緊挨著的床面上,兩個金屬框的置物架被掛在上面,幾個q
版的動漫人偶擺在上面,正帶著笑臉做出了開心的姿勢,似乎是在歡迎著主人的歸來一般。
那黑色木紋的電腦桌上,寬闊的曲面屏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的空間,邊角分明的機械鍵盤和造型獨特的鼠標被收在了下方的托盤里,將桌面的空間騰了出來。
從顯示器旁邊的書架那擺放整齊的各科教科書,維爾莉特不難判斷出騰出桌面的作用是什么。
在顯示器上面被分出正方形格子的置物架中,各種文具與辦公用品被貼心地分別收納在了里面,就好像收拾的人不放心一樣,還在每個格子的下方用透明膠帶貼上了標注文具擺放的標簽。
而在電腦桌旁邊的墻上,幾張帶有游戲人物風格的海報被貼在了上面,四個邊角處的透明膠帶似乎有反復掀起的痕跡,有些翹邊,已經(jīng)在灰塵的積蓄中變得發(fā)黑。
海報下面的地架上,一個被厚布袋包裹著的吉他被架在了上面,與其說是用具,不如說更像是房間里的擺設。
那突出了一塊的窗臺上,幾個貼著s
風標簽的玻璃罐放在那里,里面種著小巧的多肉植物,被土壤和小石子壓在里面。
它們也是這所房間里唯一還活著的生物了,但就如同其他事物一樣,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甚至讓人懷疑已經(jīng)徹底枯死。
而就在窗臺下面,一個大玻璃罐靜靜地立在那里,里面泡滿了被剝得干凈凈,雪白透紅的荔枝肉,已經(jīng)由于長時間的浸泡有些形狀不完全了。
雖然十分稀薄,但是身為魅魔的維爾莉特還是能依稀感覺出,在床邊的墻上,似乎被刻意擦拭過的精液痕跡。
這就是一個男生標準的房間,沒有什么特殊的痕跡,甚至連什么特色都沒有。
“小時候,我很喜歡看星星?!?/p>
鄭燁背對著維爾莉特,似乎是在對她解釋著,也可能只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城市里的天空基本都看不見,天文望遠鏡既占地方又浪費錢?!?/p>
“于是在我小學一天放學回家之后,看到了我爸跟單位請假,花了他整整一天貼好的墻紙?!?/p>
“我小時候喜歡看動畫片,于是我的父母總會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個路邊攤幾塊錢一個的雜牌玩偶?!?/p>